紧接着,人群炸锅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七窍流血吗?”
“是的,这就是传说中的七窍流血!”
“周王殿下,不仅七窍流血,他还死不瞑目!”
梅殷:?
他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碰瓷,就是杀猪,猪也不会死的这么快。
“朱橚,你给我起来!”
他伸手想暴力拽起朱橚。
朱楹反手将他拂开,“梅驸马,手足相残,乃皇家大忌。五哥大病初愈,弱不胜衣,你口口声声皇明祖训,嘴上却咄咄逼人。如今五哥被你气吐血了,事已至此,你看着办吧。”
“我没把他气吐血!”
梅殷心头火起,看着地上“弱不胜衣”的那位,只觉太阳穴突突的。心头越发烦躁,他干脆一脚踹飞了脚边的躺椅。
“梅驸马真是孔武有力。”
“所以才能把周王气死。”
“周王风烛残年,梅驸马,好狠的心!”
不是!
梅殷快要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风烛残年的明明是他,他比朱橚还要大一岁!
“死胖子,你给我起来!”
他看着地上那位,目眦欲裂,“起来啊,你给我起来!”
无人回应。
百姓们的谩骂声像一把刀,扎进梅殷的心里,地上的死胖子,安详地好像真的要死了一样。梅殷握紧拳头,很努力才克制住自己想一巴掌将死胖子扇醒的冲动。
很快,周王府和安王府的护卫抬着死胖子进了宫。太医们进进出出,折腾了一晚上,终于,朱橚被“抢救”回来了。
“冤有头债有主,四哥,臣弟就想去驸* 马府养伤。”
朱橚不知道自己有多无耻,他总是能更无耻一点。
梅殷服了,他其实有许多话想说。可,朱棣不让他说。
气急败坏地带着人回了驸马府,他感觉,这此后的人生,无望了。
“所以王爷昨晚,也陪着一道水米未进?”
朱楹回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徐妙容叫人备了薄粥并几样小菜,见他面上略有倦怠之色,便问了一句。
昨日云华堂前发生的事,她早已知晓。见朱楹一夜未归,便猜到,他陪着朱橚一道在外廷做戏呢。
“宵禁前,陪皇兄一道吃过面了。”
朱楹回了一句,目光落在最近处的小菜上,又问:“这是……雪里蕻?”
徐妙容只觉得他这话奇怪。
雪里蕻,他又不是没见过没吃过。
突然想到田庄里那个属于他的小小角落。
之前那个角落里种了蕹菜、葵菜和菘菜,后来……好像还种了雪里蕻?他该不会是以为,自己摘了他的雪里蕻吧。
“五哥前几天叫人送了一些来,妾身便叫人腌成了小菜。”
解释了一句。
朱楹倒也没说什么。
既说到朱橚,徐妙容便少不得多问了一句:“五哥,还好吧?”
“太医说,五哥急火攻心,什么时候火下去了,什么时候就好了。”
朱楹把太医的话转述了一遍。
徐妙容心想,这宫里的太医,也不好当啊。既要把话说的似是而非,又要让外人相信确有其事,这中间的尺度,可不好拿捏。
火什么时候下去,还不是朱橚说了算。他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梅殷,梅殷压根出不了驸马府的门。
没了领头羊,参她和朱楹的那群人,一定方寸大乱。
看在雪里蕻的份上,她为朱橚祈祷,祈祷他:“早”日康复。
这日,她在屋子里插花,手上才拿了一株红山茶,便见小丫头在外头递话:“月菱姐姐,快去说与王妃,代王抢了咱们家五十匹布!”
她在屋子里听见了,忙叫小丫鬟近前来。小丫鬟给她请了安,一叠声道:“王妃,代王带着那徐姨娘,去云华堂抢了五十匹布!代王府的人手上拿着大铁锤,管事的没拦下来。”
“五十匹布?”
月菱瞬间黑了脸。打家劫舍,不外如是。代王这是要,落草为寇?
“王妃,咱们这就去把布抢回来!”
说着抢,她已经转身找起了趁手的家伙。
“等一下。”
徐妙容却叫住了她。
“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