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好好的, 她哪里奇葩了?不就是把后世热场子,提高大众参与度的法子拿来用了吗,无人受到伤害, 大家明明, 都很高兴。
“十一嫂, 你觉得,这法子不好吗?”
“好,好得很!”
蓝氏依然不能理解地回了一句, 而后指着那大红色的抽奖箱, “我就是觉得, 正常人想不出这这么奇葩的操作。”
抽奖箱,怪怪的。像抓阄, 又不像抓阄。
不过话又说回来, 刚才看着那跃跃欲试,都觉得自己会中奖的狂热百姓, 她的心, 也有一点蠢蠢欲动。
想占便宜,果然才是人性的本色啊!
“你十一哥今日回去, 怕是又要奋笔疾书了。”
看一眼正与前三名一起喝茶谈心的朱椿,蓝氏嘀咕了一句,而后又似想起了什么,道:“昨日稀里糊涂地就应了,倒没想起来问你,为什么不拿二十二弟当彩头?”
说到“稀里糊涂”,蓝氏有些无语。
一定是羊肉太香酒微醺,不然他们两口子,怎么被糖衣炮弹这么一哄骗,就上了当了呢?什么“十一哥书生意气,比所有人都适合,为《水浒传》代言”,她信了,她竟然信了!
现在想来,她脑子一定是有泡了?
《水浒传》里一群糙汉,喝酒用碗,吃肉手撕,朱椿才不是这样的,他哪哪都不跟这书沾边。为《水浒传》代言,他不配!
不对,《水浒传》不配。
“我昨日所说,句句属实,十一哥本就文采出众,十一嫂可见着诸亲王里,还有谁自个编了书?”
徐妙容面不改色回了一句。
心中却琢磨着,找朱椿,自然是因为,他好说话呀。
其实她也不是没想过找朱楹当彩头,可一来吧,朱楹涉猎广泛是广泛,可他没出过书,不像朱椿,有“蜀秀才”的称呼,天然带有一定的权威性。
二来,她感觉,朱楹这人就不适合与人谈心。想想上次他与陈樵谈的五毛钱的心,她就莫名替他觉得尴尬。
深思熟虑之下,她趁着昨日吃羊肉的机会,把这事同朱椿说了。
感谢那顿羊肉,朱椿心里暖暖暖的,面上醺醺的,被她那么一夸,当场就同意了。
“他是自个编过书,可那些书……”
蓝氏想说,那些书好不好,她还能不知道?话到嘴边,却又想到方才百姓们说的话。百姓说,他们久闻朱椿的大名,就想和他喝茶谈心。
现在朱椿也的确与人相谈甚欢。
所以有没有可能,是她的要求太高了?朱椿的诗文,的确写的很好,是她对他,一直太苛刻了?
忽然就释然了。
李白、杜甫,不是人人都能成为的。她喜欢李杜,可她自己写不出来李杜的诗篇,也不该苛求朱椿能写出来。
她把她的愿望强加在他的身上了,她不该望夫成龙。
明明这个夫,本就是人中之龙。
“谢谢你啊,二十二弟妹。”
她开悟了,发自内心地感谢了徐妙容一句。
徐妙容有些莫名其妙。
朝着茅寮外看了一眼,却见来迟了没买到书的百姓们伸着脖子在往里头望,有那不甘心者,径直拦住了买到书的人,想付费一饱眼福。
人群吵吵闹闹,朱楹站在一棵被白雪覆盖的柿子树下,正与王府的护卫说着话。
收回视线,又一帘之隔的那头,忽然窸窸窣窣起了动静。朱椿与人喝茶谈心完毕,正叫人撤下茶水。
蓝氏一听前三名都走了,忙掀开帘子,张口便问:“怎么样?”
“不怎么样。”
朱椿两腿往前一伸,活动活动了腿脚。
“不怎么样?”
蓝氏有些怀疑,“你刚才不是与人相谈的挺欢的吗?”
“我那是......”
朱椿急了,“我都是装的,是为了给二十二弟妹他们两口子撑场子!”
“那,十一哥方才都同他们聊了些什么?”
徐妙容笑意盈盈,问了一句。
朱椿神情一顿,而后无事人一般道:“没聊什么,也就谈了谈诗词歌赋,又谈了谈人生理想。”
“原来是聊了这些啊。”
徐妙容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
朱椿面上更尴尬了。
其实他只聊了两句诗词歌赋,一句人生理想,刚才他问的最多的问题就是,你说你喜欢我,真的吗?你为什么喜欢我?你喜欢我多久了?
呃……这些可不能让她们知道。
怕再问下去,就要露馅了,他忙开口问:“今天卖出去了多少本书?”
话音落,又自个回过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