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被气到。
谁能想到,朱瞻基这死孩子竟然跟着她有样学样。她想骂人来着,可,骂朱瞻基,就是在骂自己。毕竟朱瞻基只是把她对朱棣做的事,原封原样地又对着她做了一遍。
“基儿啊,人比熊聪明的地方在于,人会选择性的模仿。”
“什么意思?”
朱瞻基没听懂。
说你是个熊孩子呢。
徐妙容腹诽了一句,认了,“你可以跟着我们一道去兰溪,但你不能像这次一样,擅作主张。还有,出去你就说,你姓谢,是我母家远房侄孙。此次跟着我们一道去兰溪,是为了集各处晨露,为之后给你祖母庆生,贺你祖母仙寿恒昌。”
“嗯嗯嗯。”
朱瞻基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徐妙容又道:“虽说你给你爹娘留了信,可,以防万一,还是再叫个人快马加鞭回去传个话吧。王爷。”
边说着,她看向朱楹。
朱楹点头,转头便唤过一个人,交代了几句,又给了自个的印信。
朱瞻基看得啧啧称奇,早知道四姨奶奶说话才最顶用,一开始他就不和四姨爷爷说那么多废话了。
一行人重新收拾一番,出发朝着兰溪而去。
却说朱高炽府上,正是鸡飞狗跳。
世子妃张氏捏着朱瞻基留下的信,气得抬脚时都忘了应该先出左脚还是右脚。着急忙慌地把那信拿给朱高炽,朱高炽原本也急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可,一看到那封信,他反而淡定了。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摆手,又摆手,“别……急,基儿……基儿要去,就……”
说完,一个大喘气,又歇了一下,他才徐徐又道:“就让他去吧。”
“说得轻巧!他不是你儿子吗?他才五岁,从来没有……”
“如果去兰溪的是别人,我肯定把他捉回来,可,去的是二十二叔他们两口子,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朱高炽一点也不着急,他还招手示意张氏上前,小声道:“我倒是想带他出去,但我出得去吗?二十二叔和二十二婶,都不是一般人,你看着吧……”
两口子嘀嘀咕咕。
最后,张氏被说服了。恰在此时,朱楹派的人回来传话,张氏便勉强放了心,回了一句“希望如你所愿吧”,她脚一抬,往宫里说明情况去了。
这些鸡毛琐事,朱瞻基并不知道。南下的路畅通无阻,沿途的风景很美,他的心情,也和那风景一样美!
徐妙容觉得,他比在应天府时还要话痨。
小话痨一路叽叽喳喳,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桐庐。桐庐离兰溪,相去约莫两百里。朱瞻基有些坐不住了,他压低声音悄悄问:“四姨奶奶,你说,到了兰溪,会有人给我们接风吗?”
徐妙容嘴抽。
板着脸,问:“小小年纪,怎么净关心些吃呀喝呀的。昨天我交代给你的功课做了吗?我讲的故事,能倒着复述出来了吗?”
朱瞻基:……
笑不出来了。
他怀疑,四姨奶奶在蓄意“打击报复”,因为他那句,事情办完了才告诉他们原因。功课,逃出来的时候,自然是没带的。
可谁能想到,没有功课,四姨奶奶就给他制造功课。
他多看了几眼外头吃草的马,她就要让他写一篇观后感。他哪有什么“感”啊,他只是闲得慌,眼睛乱看了几下而已。
还有那什么猴子从石头缝里蹦出来,成了群猴之王的故事,他听的倒是津津有味的。可听的时候,他也没想到,四姨奶奶会丧心病狂到让他把故事倒着说出来。
“我还在长身体,所以要多吃。”
他决定拿张氏素日里念叨他的话来搪塞徐妙容。
徐妙容睨他一眼,“有道理,可。”
朱瞻基的心提起来了。
“外头的饭不干净,吃了会得病。所以今晚要是有接风宴,你就别去了吧。”
朱瞻基:?
“谁说不干净?陈家富甲一方,陈家老太爷吃的比我爷爷还好呢,他都活到六十八了,哪里有病?”
徐妙容:嗯?
陈家又是哪家?听朱瞻基的意思,这陈家是兰溪的富户,今晚还要给他们接风?可,这小子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你知道这个陈家?”
朱瞻基点头,“我听我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