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容眼睛一亮,对着他大声回了一句。
应季的李子,甜中只带着一点淡淡的酸,她喜欢。不过,一筐子李子,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王爷,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她转过头问朱楹。
朱楹却没直接回应,他说:“橘子吃多了才会上火。”
言下之意,上次一筐子橘子都吃了,这次一筐子李子,也不在话下。
徐妙容闻言,很想白他一眼。
李子吃多了虽然不上火,但可能会胃反酸。这次,她要吸取经验和教训,适可而止。
说到橘子,忽又想到,还不知道朱椿和蓝氏近况如何呢。去兰溪之前,朱椿就眼巴巴地瞧着,想和他们一起去。
最上头的时候,朱椿甚至脱口而出,要还一护卫给朱棣。
也不知道,他们两口子现在怎么样了。
既想到朱椿,便唤了留守应天的两个大丫鬟月栀和月芽来。哪知道,刚起了个头问了一句,月栀就道:“还没来得及同王妃说,蜀王殿下和蜀王妃已经回封地了。”
“啊?”
徐妙容有些意外,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忙问:“什么时候走的?”
“王妃刚去兰溪没多久,陛下就下令,让他们回去了。”
月栀把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末了,又道:“临走之前,蜀王殿下和蜀王妃留了信,昨晚王妃回来的太晚了,奴婢没敢打搅,奴婢这就去取信来。”
不多时,她取了信来。
徐妙容接过,打开一看,多是些道别之语。什么离别总是太匆匆,想起来还如一梦中,什么明亮的月光在流淌,流淌在兰溪,流淌在蜀地,流淌在应天……
字里行间,是朱椿一贯的文艺风格。只她目光停留在最后一行字,没忍住问了一句:“十一哥和十一嫂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来?”
“蜀王殿下没说。”
月栀摇了摇头。
徐妙容便也不再问。
朱椿在信末说了,后会有期,他日再来。
这个再来,便表明了,他不想回去。而刚刚,月栀说了,朱棣是因为架不住朝臣们的轮番上书,说藩王怎好一直在应天久待,才不得不把人放了回去的。
如今,留在应天的,还在应天,该在封地的,都在封地。徐妙清走了,朱橚和冯氏走了,现在朱椿和蓝氏也走了,她突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又想到,朱楹说了,朱棣让他去兰溪,是拿他探路,而他,也在试探朱棣的心意。现在朱棣的心意已经明了,他或许会予他们自由。
前提是,他们牺牲掉兵权和朝廷固定给予的岁禄。
或许,在不远的将来,朱椿和蓝氏还真能回来??心中忽然有些期盼,倒也把那几分寥落收了收。朱棣既发了话,让她不要进宫,她便当真在府上养精蓄锐。
一连吃喝玩乐了好几天,这日,她深觉再躺下去就要废了,便收拾一番,往两个铺子里去了。
红红花木和云华堂的账本她已经看过,流水没什么问题,收益也依然可观。但,毕竟许久没去实地里看过,她还是,想亲自去看一看。
主仆几人先往最近的红红花木去,掌柜的闻讯,早已候在外头。徐妙容缓步而入,打眼望去,只觉,铺子里好像冷清了不少。
想着正午将至,外头暑热难消,方才她进来的时候,留意过门外,门外的人,也比先前少了许多。外头人少,里头人更少,原也合理。
她本来没放在心上。
可,随口问了掌柜的一句:“这几日,生意是不是有所回落?”
掌柜的却有些……掌柜的的神情,有些说不出的怪,他先叹了一口气,而后才道:“昨日还好好的。”
说事就说事,怎么还叹起气来了?
徐妙容心中颇觉怪异。
红红花木的生意一贯不错,前几日看过的账本显示,流水稳定。哪怕这几日天热,生意有所减淡,也不至于淡到掌柜的在她面前叹气吧?况且叹气就叹气,昨日还好好的,这话又是何意?
难不成,昨日以及之前,生意都很红火,独独今日,生意突然不好了?
可为什么之前都好好的,今天却不好了?天气又不是今天才热起来的,要说人少了,那也不是从今天才开始少的,这……
“今儿的生意,有多不好?”
她又问了掌柜的一句。
掌柜的伸出三根手指,小声道:“三笔。今儿只做成了,三笔生意。”
“三笔?”
徐妙容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红红花木正式开张以来,生意最差的时候,一早晨也能做成十来笔生意。可今日,竟然只做成了三笔。
怪不得掌柜的叹息,就连她,也想跟着叹息了。
“铺子里明明没什么不妥,可今日就跟中了邪一样,迟迟不见人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