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刚刚也听人说了,倭寇在南边做了好多令人发指的恶事。”
“我也听说了,那倭寇好像,好像还……奸-淫-妇女呢!”
“啊?!”
众人哗然,皆捂住了自己的嘴,更有人不敢置信地看了云华堂的门匾一眼,喃喃自语道:“莫非……莫非安王妃已经不清白了?”
不清白你个头!
你才不清白,你全家都不清白!
月芽气得脸都红了,向来内向的人,此时恨不得拎一个棒槌出去,谁嘴碎砸谁。而徐妙容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
回旋镖,刀刀扎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大哥造的倭寇的谣,还能被人联想成这样。徐辉祖是个正直的人,断然不会说出倭寇□□妇女这话。
前头那什么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倒像是他能说出的话。
奸-淫-妇女这四个字,实在恶心人,有种莫名其妙给兰溪和象山的妇女泼脏水的感觉。徐辉祖不会这样做。
当然,现在被泼脏水的人是她。
可她被倭寇从兰溪“运”到象山一事,应天并无几人知晓。朱楹上折子,分说此事时,有意淡化了这部分。朱棣虽然知道实情,但事有轻重缓急,亦有必要与不必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一部分,他也选择性忽略了。
可现在,满大街都在说,她消失了一天一夜。
个中细节,详细又真实的,就像在她身边看过一样。朱高煦啊朱高煦,很好,她又在心里狠狠地* 记了他一笔。
今日,朱高煦正好从宁波回来。
宁波市舶司所涉之事重大,是以朱高煦多耽搁了几天。他进城门的时间,正好就在红红花木做成三笔生意之后。
一切,都太巧了。
冷笑了一声,她起身,准备亲自上场,正面回应。
可,才刚抬了脚,便听得一个暴怒的声音:“你们在乱嚼什么舌根子?!”
是杨荣的夫人刘氏。
刘氏的脸,是是个人就能看出来的阴沉,她似是极为不满,沉声道:“你们可真是无义又无耻啊!”
吃瓜群众面色皆沉。
不是,“我们怎么就无义无耻了?我们又没烧杀抢掠,又没……”
本想说又没奸-□□女,意识到眼前这位妇人气度不凡,恐是哪位重臣家眷,便将那话吞了回去。
刘氏却冷笑一声,反问:“谁说你们没有烧杀抢掠?你们出言不逊,肆意造谣,是在精神上,杀死安王妃。你们乐此不疲,交头接耳,是在明面上,抢夺安王妃的话语权。你们怎么就没有烧杀抢掠了?”
“你们比倭寇还坏!倭寇践踏我大明国土,在我大明疆域,胡作非为,你们身为我大明人,不说维护我大明人,却反过来,以在精神上凌辱,语言上咒骂我大明人为乐。若当初知道,你们是这样的大明人,安王妃一定会后悔,拼尽全力,为像你们这样的人而战!”
不知何时,杨荣也从人群中穿过来了。
他同刘氏一样,站在云华堂的牌匾下,脸上是严肃,是愤怒,是心寒。
“你们。”
他头一次拿手指人。
其实这动作并不怎么礼貌,可他在气头上,压根顾不得了。指着那些人,他又道:“你们知不知道,象山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安王妃,又做了什么?”
“安王妃,她回狂澜于既倒,支大厦于将倾,是她,卧薪尝胆,窥破了倭寇的阴谋。是她,镇定自若,倭寇在前,面不改色。是她,运筹帷幄,于关键时刻,反戈一击。象山的百姓感谢她,他们记得她,他们写了信来,歌颂她。你们知道,那信里是怎么写的吗?”
呵!
杨荣冷笑了一声,声音越发响亮了。
他忽而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展开那纸,只见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不少字,字后面,还有许多的手印。
“象山的知县夫人说,她的义女,是同安王妃一起从兰溪到的象山。可她的义女,没有安王妃那般胆色。安王妃,将她们联合了起来,她有勇有谋,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她不怕倭寇,她敢以一人之身,面对几十倍之于她的倭寇。她胆色过人,能以言语唬住倭寇。她会攻心,她以女子柔弱之身,站在所有人最前头!”
“象山的百姓们说,安王妃让他们不再害怕。倭寇算什么,一人打不过倭寇,十人,百人呢?安王妃,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们从她身上,看到了大明的风骨,看到了独属于大明子民的英勇与坚贞!”
“日月所照,皆为汉土。大明江山永固,大明江山永在!何为大明?你头顶高悬的日与月,便是大明。日光明亮,月光皎洁,可你们看一看,你们的心,可还明亮,可还皎洁?”
“你们枉为我大明人!”
呵。
呵呵。
杨荣又笑,眼睛里越发愤怒,“安王妃,是我大明的气节所在,你们误解她,无视她,辱骂她,你们还是个人吗?你们不觉得,惭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