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沉璧很呆滞,目光无神,她说你们,谁都不能死啊。
“我,你真的在意吗?我死我活,我活得如何,你真的在意吗?”
过了好一会儿,陶沉璧这泪意才姗姗来迟。
她点头,“我在意的,在意的。”
陶沉璧直接用袖子揩眼泪,她特别不想让刘襄舟发现她在哭。
她想起自己答应过陈怀先,不跟别人哭。
只是一想到他,眼泪就更止不住。
刘襄舟声音很低,低且干哑,“我真的好后悔啊,我真的好后悔啊。”
刘襄舟最近总是梦见年轻时候的自己,意气风发,骑一匹高头骏马。
梦里的他喝美酒着妙文,耳上夹着一管毛笔。
他伸手想去把这笔拿下来,笔尖却忽然开出一朵漂亮的海棠,颜色浓烈,艳得出奇。
他捏着这朵海棠,跑着去陶家,去找陶沉璧。
到了大门口,他被绊倒。
陶沉璧从他旁边走过去。
他抬头看,她一身红。
他低头看,海棠由红变白。
刘襄舟说,不要哭了。
“陈怀先能为了你赴汤蹈火的,我也能。我愿意违背我岳父的意思,放陈怀先出来。我愿意把现在这些有的没的统统舍弃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他稍稍抬起头来,吻了她的下巴。
他说,“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陶沉璧终于哭出声。
她浑身发抖,声音也抖着,“你放过他,我,我已经,我们已经有孩子了。”
刘襄舟摇头,在她肩上蹭了蹭,“无所谓。生下来。我会对他好。”
陶沉璧大口喘着气,她说你让我考虑考虑,你让我再想想。
刘襄舟一下子就笑了。
他说我这人是不是特别恶劣?拿这事来威胁你。
刘襄舟生生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他想说,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刘襄舟又笑了笑,很惨淡。
这话,他现在,不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