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狠狠松了口气的样子,语气里透着疲惫和庆幸。
江甚雪听着这声音是陌生的,思绪一下子链接上了失去意识前的片段,段柏云呢?
“你醒了?”付乘顶着眼底两圈的青黑,对刚醒来就四处张望的病患露出友好耐心的笑容,“感觉怎么样?”
江甚雪的目光停在眼前笑得慈祥的陌生青年身上,“你是谁?”
“咳咳,介绍一下,我叫付乘,段总的私人家庭医生。”付乘说着伸出手,想替少年把把脉,“我看你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
江甚雪明白了,原来是霸总的家庭医生。他笑着握住付乘伸来的手晃了晃,诚恳感谢道:“你好付医生,谢谢你的照顾,真是辛苦了。”
付乘被晃得摸不着头脑:“啊?其实昨晚我并没有怎么……”
“嗒——”话未说完旁边传来一道置放瓷杯的响声,付乘面露微笑,在嘴边做了个拉合拉链的动作。
江甚雪顺着声音看去,“段柏云。”
“嗯。”抿了一口苦咖啡的段柏云眉头皱了皱,坐在了靠窗位置的小几旁。
钟田拉开窗帘,瞬间大片白光争先恐后地涌入,江甚雪眨巴眨巴眼,收回了目光,“付医生。”
“江先生,”按理应该这么称呼少年,但付乘觉得怪别扭的,“我叫你小江可以吗?”
江甚雪点头:“可以啊。”
不论是江先生还是小江,都很少有人会这么称呼他,江甚雪乐于接受在疗养院里体验不到的身份称呼。
付乘叮嘱了他好一番病后初愈的注意事项。
其实这些大差不差江甚雪都清楚,他光听着走神,目光一直往窗边瞥。
见此付乘识趣地清了清嗓子做结束语,“我先去休息了,小江你也好好休息,你身体吃不消的,千万不能劳累。”
在最后“劳累”二字加重了语气。
江甚雪清楚自己的体质,这次能这么快退烧应该是托了系统的福,虽然身体还是以前的身体,但承受力和恢复力不同以往了,故而并没有在意付乘的叮嘱。
等人走后,江甚雪立马掀开被子想要下床,然第一时间感觉到风吹过皮肤的凉意,他意识到不对,又把自己裹了回去。
“我衣服呢?”江甚雪问道。
钟田上来拿出早准备好的衣服,“江先生你穿这套吧,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唤我,我就在隔壁房间。”
说完钟田也识趣地退出房门。
段柏云是背对的姿势,江甚雪看不见其神情,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对不起,我知道昨晚我迟到太久了。”
段柏云:“你知道你昨晚感冒发烧了吗?”
江甚雪低垂脑袋,“我知道。”所以段柏云没有碰他,今早醒来浑身清爽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我现在好了。”江甚雪忙表示道,“我已经不烧了。”
这回答并没有让段柏云满意,他正要开口,身后响起布料被摩挲的声响,猝不及防的一幕令他哑口无声。
少年只着一件堪遮住大腿的衬衫,充斥着毅然神色的脸上泛起羞红,光脚踩着柔软的地毯上朝他走来。
“现在可以吗?”江甚雪声线微微带颤,但他还是在段柏云面前站直了身形,带着示好,“我身上已经没有你讨厌的气味了吧?”
他刚才反复确认过,身上只有沐浴露的气息,昨日令段柏云不喜的气味应该都被大雨冲刷干净了。
奇怪了,他都这么主动了,为什么段柏云还是对他没什么反应?
江甚雪疑惑地探头去看椅子上男人的脸,然后冷不丁被掐住了脸颊。
段柏云微抬下颚,眉头压着眼也透着不解,“你情愿吗?”
江甚雪感觉莫名其妙,被掐着脸的他口齿不清道,“窝duang软愿意。”
江甚雪看不懂此刻段柏云看他的眼神,好像生气了,又好像没有,为什么要问他愿不愿意呢?
段柏云眼前这张脸许久,缓缓松开手,“把衣服穿好。”
“唉?你真的不要吗?”江甚雪有些急了,这主角攻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我现在有空。”
看着少年懵懂又焦急的模样,段柏云有些好笑:“我没空。”
江甚雪不是傻子,看出了对方的有意调笑,“你就是不想要我是吧?”
段柏云低头抿了一口咖啡,闻言只是冷淡道,“比起这个,你更应该随时保持通畅的联络,这也在你的义务范围内。”
凉风拂过江甚雪空荡荡的大腿,他一脸恍然大悟。
段柏云挑眉:“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