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吴睿德毕竟是个男子, 力气和机敏都远大于常年身处宫中养尊处优的嫪婉, 她这厢手掌还没靠近他的脸,就被他悬空扼住了腕子!
他那手间的力道没半点儿怜香惜玉的意思, 嫪婉用力挣了几下, 他却抓的更紧了!
嘴上还言辞侮辱道:“嫪婉,你少在我面前‘本宫本宫’的!这里是大梁, 不是你那一亩三分地儿的悉池!”
“你看不起我费尽心机娶景莲公主,可你又比我高贵到哪儿去?还不是天天绞尽脑汁的勾引大梁的皇子?引诱二皇子不成,又调头来勾引歧王。”
“你我都是一路人!不择手段往上爬的那种!”
……
而此时,嫪婉突然看到不知是谁的一记飞脚!直踹到吴睿德的左脸上……
随着“啊~”一声惨叫, 吴睿德向后趔趄了两步,最终仍是没稳住脚跟儿,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偏巧他身后还有块儿凸起的老树根,硬得跟石头似的,险些将他的腰硌断!
吴睿德咬着牙咧着嘴,这突来的疼痛让他面目无比狰狞,可当他扶着腰抬起来头看看来人时,又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儿!
“歧王殿下……”他望着萧寐, 又是觉得莫名其妙, 又是无比的委屈。
先前他倒地时,嫪婉被他拽着手也险些被带了过去,好在萧寐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手, 然后将整个人往怀里揽着旋转了半圈儿,这才让她稳住。
“歧王?”嫪婉也不禁意外,萧寐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其实嫪婉在席间的一举一动,早都被萧寐看在眼里,又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她离席来了桃花苑?特别是看到她才刚走没多会儿,吴睿德也紧随其后退了席,且还是往一处去!这就不得不让萧寐多想了。
他知道嫪婉必然会找吴睿德谈欢儿与景莲的事,他便不放心的跟来了。只是离得远,谈话听不清,却是能看得清动作。
萧寐撒手将她放开,转头看向倒在地上一身狼狈的吴睿德。萧寐是大梁的皇子,不宜明着搅合进这件事儿来,但却可以借题发挥。
“吴睿德!父皇才刚刚下了旨赐婚,你就敢背着景莲,尾随嫪婉公主来这桃花苑刻意轻薄于她!”
吴睿德心中是一百个冤枉!可是想了想,这前因后果不能提啊,提了不是自己作死吗!便只能无力的解释着:“不不不!歧王殿下,不是您想像的那样……”
“那是哪样?你今天不给本王个合理的解释,本王就立马奏请父皇暂押婚事!”萧寐吼道。
吴睿德支支吾吾的看了眼嫪婉,见嫪婉居高临下的蔑视着他。哎,他啥也不能说啊!
嫪婉见他一句都不敢答,倒是笑了笑自己把话接过来了,“吴侍郎既然不方便说,本宫替他说好了!”
吴睿德惊恐的看了她一眼,她不是真的一时冲动要和盘托出吧!
只见嫪婉缓缓说道:“本宫发现吴侍郎尾随而来,便好心想要祝福他与景莲妹妹。结果想不到吴侍郎对本宫言辞轻浮,竟说哪怕是不娶景莲妹妹,娶了本宫也一样是大功一件。”
“你信口雌黄!”吴睿德吼道。
“大胆!”萧寐一声怒吼,完全把吴睿德的声音给压了下去,“我大梁乃是千载礼仪之邦,你身为大梁的臣子,在本王面前都敢对盟国贵客如此无礼!”
吴睿德立马怂了,连忙边道歉边解释:“歧王殿下,下官……下官方才的确是一时情急失言,丢了我大梁的礼数……可是……可是嫪婉公主说的,那全不是事实啊……殿下……”
“噢?嫪婉公主说的既然不是事实,那你倒是说说事实是怎样?”萧寐顺势问道。
吴睿德眼神慌张的有些退缩之意,垂下了头,“是……是……是嫪婉公主听错了,下官说的是能娶到景莲公主是下官三生有幸,未来谁能娶了嫪婉公主也一样是大功一件。”
“噢,看来是本宫昏聩糊涂,竟听不懂吴侍郎的一句话了。”显然嫪婉没有要轻易放过他的意思。
萧寐也说道:“景莲妹妹乃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她的大婚可非儿戏!在驸马的人选上,更是宁可错杀也不可马虎。吴侍郎若是说不出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本王可要禀报父皇了!”
吴睿德在地上坐了这许久,似是劲儿缓过来了,揉着腰扶着一旁的桃树慢慢站了起来。然后拱手敬了敬,说道:“歧王殿下,这确实是误会一场,可否准下官与嫪婉公主再借一步说话?”
萧寐听他这话一出,差点儿就要再踹出一脚去!却不料嫪婉很痛快的允了,她说道:“好,那劳烦歧王殿下回避一下。”
萧寐虽有些不放心,但他知道嫪婉是个有主见的人,她想要自己去处理的事儿,他也不便阻拦什么。便说道:“那本王就在不远处看着这边,公主有事就喊我。”说完,他便退回了数十步开外。
“吴睿德,你想说什么?”嫪婉瞪着他,以为他会有些妥协。
“嫪婉公主,”这回吴睿德给她拱手行礼,极其客套,“下官过去确有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可是故人已去,下官如今只钟情于景莲公主一人,也只想与景莲公主相守一生,白头偕老!还望嫪婉公主高抬贵手,莫要棒打鸳鸯。”
“不堪回首?棒打鸳鸯?”嫪婉简直要被吴睿德的这些说辞气死了,这究竟是一个无耻到怎样地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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