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这颗秃头很不讲道理地在座位上抽烟,前头女人抱着小孩拒绝二手烟,转头请别抽了。
大叔顿时开始突突:“逼事儿那么多呢,王国业叫我叔,他都不敢让我别抽!你谁啊?这么大的车厢你特么非要坐我这儿,贱么不是?”
这些话循环了几轮,海远心想王国业谁,市长么。
女人涨红了脸,低头摁手机,一句都不敢顶。
王国业又一遍出现的时候,海远终于够了。
“大叔,别说了,吵。”海远向后靠,踢了前座下头一脚。
秃头怒而转身,“找死啊?操——”
唾沫星子飞起,海远躲开了。
秃头看海远,被小帅哥惊了下,动词之后没了下文。
小不是说长得小,是年纪小。大叔文化没二两,只觉得这孩子长得真薄啊,抽条期,极薄韧,白白净净异常好看。
海远脖子上戴着个大大的耳机,也不知道什么潮流,耳机上写个“b”。
最关键是,他这耳机上还挂了个不大点儿的毛绒玩具,就在胸口。
这……很非主流啊。
现在这位非主流眼皮微微抬着,眼光很轻,显得天王老子都入不了眼,目中无人。
秃头冷笑,目中无人个屁,都是坐公交车的,高贵个毛线锤子呢。
“叫声哥,说声对不起就算了。”秃头大哥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捏死这小孩,胜之不武。
海远揉了下太阳穴,嗤一声,瞥秃头,意思是请听听你说什么傻话呢。
海远穿短袖,小臂中部有一道极长的疤,一直延到袖口里头。
阴天,夕阳躲过厚厚云层落下来,光显得森森的,晕在海远脸上,更添冷意,这疤也更狰狞。
一直被骂的女人转头,见海远才不过十五六。
这孩子没一丝害怕的意思,但怎么也是个孩子,长得文弱好看,脖子上还晃着个小公仔,肯定是家里的宝贝,一句重话都没听过那种。
她赶忙对海远摆手,示意海远别出头。
海远对秃头说:“要我叫哥,你至少得有个人籍吧,你有吗?”
抱孩子的女人:?
多损啊。
秃头还在反应海远骂自己什么,海远又说:“谁薅光你头你薅回去啊,冲别人撒什么泼呢?”
这回秃头听得再明白不过了,怒了:“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海远眼皮猛地向上折起,“老子?”
他双眼皮距离不是那么宽,掀起来有种凌厉的狠劲儿。
秃头倒识人,亡命徒就这么看人,一迟疑没动手。
车轮擦地发出嘶一声,车向前扑,停了。
“石坡站到了……”
“收腿。”海远眼神分一点,看刚才被骂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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