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给我找点儿润肤露。”
“这里没有那种东西。”
“这儿总有女的吧,女的总有润肤露吧。”
傅秉英叹了口气,站起来背对他,抿着嘴笑了笑,走向了帐帘。他吩咐外面一个士兵去取些热水来。
“……再拿些羊脂膏来。”
“傅大人要羊脂膏做什么?”士兵不解。
“他要用,”傅秉英回头看了看粟正,面无表情地打趣道:“我这朋友娇气得很,你快去。”
大风把他的话一字一句的刮进粟正的耳朵里,士兵似乎愣了愣,二话没说,乖乖去了,烛光映得粟正面庞通红,干黄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热水送来后,傅秉英用小铜盆接了一些,把毛巾打湿,给粟正擦了擦脸,又打开装着羊脂膏的小瓷盒,拿手指挖出一小团,放在手里捂化。
“看你这手也动不了吧。”没一会儿,羊脂膏在手心里化成透明的柔软膏体,傅秉英用手指蘸取着,点在粟正脸上,然后小心地抹开,边弄边说:“这里没有男人用这种东西,恐怕明天一早,我向库房要羊脂膏的事就会传开,到时候别人肯定对你妄加猜测,你别耍脾气。”
“猜就猜呗,还耍脾……气,”粟正本来不以为意,心想,男人抹脸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才不跟这些封建人类一般见识,哪儿至于发脾气,越想却越不对劲儿:“……等会儿,羊这玩意儿不是用来擦脸的吗?”
“女人们是用来擦脸。”傅秉英点到为止。
粟正张了嘴,啊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傅秉英沾了点膏体抹在他嘴唇上,羊脂膏质地浓厚,没一会儿就抹平了死皮,一张嘴亮晶晶的,粟正的唇色又偏红,像涂了唇油。
“怎么了?”粟正见傅秉英发呆,用膝盖顶了顶他。
“没什么。”傅秉英站起身,用剩下的热水简单地清洗了**子,也上床了。
蜡烛一灭,帐篷里就陷入了一股暧昧的黑暗,粟正有些不自在,这床不小,但大漠夜里寒,如果两个人能凑得近一些,自然更暖和……
还没等他动来动去找个好地方,傅秉英伸手将他拉进了怀里,固定住,道:“安分点。”他的手恰好托住了粟正那只受伤的手臂,免得受挤压。
这点小动作一下就被粟正发现了。
他心里窃喜,忍不住胡乱猜测自己跟这个小傅的关系,两个大男人这样抱着,怎么也不可能是一般朋友,也许是过于亲密的兄弟,或者……炮友?反正肯定不是爱侣,如果傅秉英爱他,那他现在就该还生了。
“哎,你睡了吗?”
“快了。”傅秉英将脸贴到他后颈的皮肤上,感受那一小方适当的温暖。他准备等粟正睡过去就杀了他,这个世界太糟糕,早点结束对谁都好,但如果可以……他希望不用面对粟正的挣扎,还有他临死前卑微、失望的表情。
“我想跟你说个事。”
“明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