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就不是同性恋,或者是**恋,可以说他对同性的欲望是由粟正一手调教的。
现在粟正变成了女人,有了一个真正的子宫,可以生儿育女——这是他此前无数次盛怒之下的幻想,要是粟正是女人就好了,让他怀孕,让他生子。
手心变得滑腻,傅秉英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像是什么人在他心脏里拍篮球。
他将目光投在粟正身上,从肩膀的皮肤到头顶的旋儿,粟正刚好抬头,两人的目光就相遇了。
“坐这儿,”粟正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椅子,笑得过分甜腻,故作亲昵地娇嗔:“等好久了都。”
女性粟正和男性粟正的模样很像,只是轮廓更平和些,她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味,像是沐浴露和洗衣液混合的清香,倒不是浓郁的香水味。
傅秉英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女性粟正充满好感,他甚至没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已经下意识地认为是他母亲又干了什么事,全然地偏向了粟正这边。
黎女士变的局促。
她对自己儿子多年的亏欠,到了这个年纪——她退休了,渐渐没了工作——转变成了弱势。万事皆守恒,她年轻时强势太多,等老了突然要面对强势的儿子,很多时候是不习惯,或者说是不知所措的。
“其实这点儿小事儿没必要叫你来,”黎女士抿了口水,神色有些尴尬,不自觉又重复了一遍:“工作没事儿吧。”
傅秉英对她张口闭口提工作有先天的反感。
“没事。是这里的婚纱不满意吗?”
“倒也不是......”
“正正,到底怎么回事?”
粟正一愣,突然意识到傅秉英在叫自己,他叫我什么......?正正?我去......都多久没听到过他这么叫我了。
这两个字仿佛是一块有魔力的橡皮擦,莫名地擦去了粟正的怒火,他本来是想离间离间这对母子,这会儿却又有一丝于心不忍。
倒不是心疼黎女士,是心疼傅秉英,舍不得他跟家里关系越闹越僵。
“其实就是叫你过来帮我挑婚纱。你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是跟你一块儿结婚吧,你怎么能连我穿什么都不知道呢。”
“......”傅秉英还从未被粟正这样‘无理取闹’过,一时有些新鲜,斟酌了一下,道:“我的错。你喜欢什么样儿的?穿给我看看。”
他现在也学精了,知道道个歉不痛不痒,但是没有比这个更好地安抚伴侣的方法了。
“我喜欢什么样的你都能接受?”粟正故意问。
“我喜欢那种别人看到你都会羡慕你的款式。”
粟正被他酸的牙根软,脸上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行啊你小傅,真会说话。
傅秉英倒不是刻意去说什么土味清华,他确实是有感而发,如果粟正有一天能嫁给自己,他一定会让粟正过上所有人都羡慕却有望尘莫及的日子。
“到底是羡慕我还是羡慕我嫁给你啊?”
“羡慕我能娶你。”
可不能再说了,边上站着的经理都快脸红了。粟正嘿嘿笑着,说:“麻烦把我挑的那几套都拿过来,我都试给他看。”
黎女士一言不发,脸阴沉的能滴水。
在男装审美上,傅秉英和粟正无法达到统一。前者对素色的衣服有执念,后者却在款式上极尽闷骚,但在女装上,他们达到了惊人的统一。
不得不又提到的是,女性粟正的胸部非常丰满,一般的抹胸式的婚纱在她身上会产生一股纯洁与性感的错落感。这种体现女性特征的穿法,粟正很喜欢,傅秉英也没有意见。他俩是gay,欣赏时纯粹是从美学的角度出发。
但黎女士就不一样了,她的眼睛快被粟正的露出的一小部分胸部刺瞎了。
如果儿媳妇在婚礼上穿得如此之不得体,那些宴请的宾客私下里会怎么说?,黎女士做了一辈子的大小姐,别的可以满不在乎,唯独受不了被人指指点点,请与受损。
她委婉地开口劝阻:“我觉得......当然,这只是个人意见,”她看了眼傅秉英补充道:“可能这套不是很适合小粟,我记得这边还有更多稳重大方的款式,唉,经理,麻烦找几套过来给我儿子看看。”
粟正冲傅秉英笑了笑,意思很明显。
傅秉英也了解自己的妈,一下子就知道粟正为什么叫他来了。
“妈,婚纱是正正穿,他喜欢哪套就定哪套,我不希望他不开心。”
“可是这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婚礼。”直截了当的拒绝使黎女士使劲儿安娜下的强势再次冒出头来:“这也是你的婚礼,我儿子的婚礼啊。”
“您不必拐弯抹角,如果有哪里不满,直说就好。”
怒气上来,黎女士也有些控制不住嘴巴,道:“好,那我们心平气和的把问题讲清楚。我只说,很简单,我不能接受她在婚礼上穿得这么暴露。儿子,你好好想想,到时候婚礼上来的都是什么人啊,如果他们对她的印象不好,直接就影响了他们对你的印象。你现在还年轻,不懂,银行业不是你个人有能力就能做的好的......而且,你也要顾及到你爸妈的面子吧,我们的那些老朋友看到我的儿媳妇是这个样子的,他们会怎么评价我们家,怎么评价我和你爸?”
“行,我知道了,”傅秉英点点头,道:“那原定婚礼取消,我和正正回去欧洲找个城堡结婚,到时候会把照片打印出来送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