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傅秉英快速地扫了一眼粟正身边的少年,瘦削,大大咧咧地穿着白背心和扎眼的海南沙滩裤,一颗光头比灯泡还闪亮。看到他和粟正肩并肩站在一起,傅秉英心情复杂又古怪,又见他们俩人手上各提两个超市塑料袋,傅秉英强压下不悦,上前想帮粟正拿。
没想到粟正往后退了一步。
不像是赌气,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傅秉英愣住了。
粟正也愣住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憋出几个字:“……你、你怎么来了?”
光头小子见俩人气氛尴尬,似有矛盾,只想赶紧溜进宿舍。他抢过粟正手里的两个巨大购物袋,人字拖踩成了风火轮,唰一下人影就没了。
“我走啦,你们慢聊哈。”
粟正还没来得及反应,视野里就只剩傅秉英了。他在心里把光头骂了千万遍,还是忍不住心虚,又转念一想,我心虚什么?凭什么是我心虚?便朝着傅秉英怒瞪回去。
“陈老师,今天辛苦了您了,您回去休息吧,我跟正正聊几句。”傅秉英回头说道。
“……啊、啊好好,你们兄弟好好聊啊,那我先走了。”这么明显的逐客令弄得陈老师面颊一红,特别是傅秉英冷淡的神情,和刚才上楼时如沐春风的样子仿佛是两个人,有些令人害怕。
等陈老师的高跟鞋声消失在楼道里,空气就像结冰似的,冻结在二人之间。
谁都不想先开口。
二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光头突然从宿舍冲了出来,见到他俩还在外面也吃了一惊,尴尬地摇了摇手里的学生卡,解释道:“我、我吃饭去呢。”
粟正偏了偏头,示意他快走。
擦肩而过之时,只听光头小声抱怨:“神经病啊,站外面不出声……”
粟正抬腿就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滚滚滚。”
光头瞪了他一眼,快快地滚了。
傅秉英目睹了“亲昵”的一幕,心里的不满瞬间沸腾起来。他不明白才短短几天时间,粟正怎么就能和一个外人那么亲近?
“他是你同学?”
粟正下意识点头,马上又反应过来他们俩正在冷战,顶嘴道:“关你什么事。”
短短几个字轻易就激怒了傅秉英,他逼近粟正,压抑地说:“你的事,都和我有关。”
粟正不禁打了个寒颤,猛地想起了昨天的梦,他又被傅秉英杀死了,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硬生生被雪粒塞满了鼻腔口腔,活活窒息而亡。
尽管知道那些场面都不是真的,此时此刻,他还是难免抗拒傅秉英的靠近。
“……你凶什么凶……”粟正一把推开他,心里乱糟糟的,道:“进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