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张顺家之后，你有没有再见过张顺母亲和孙小曼？”
“那就没有了，最近张顺犯了事儿，我们这些当邻居的也不太敢去他们家。”
“也就是说，你亲眼看到秦九月离开张顺家的时候，孙小曼还活着。”
“是这样的。”
“好，你先回去吧，下一个。”
“大人，你一定要给小曼讨回公道，这姑娘人特别好，尊老爱幼，还十分的勤快，我们平安巷属她最勤快了，她家每天都干干净净，甚至，她还经常出来打扫巷子，这么好的姑娘，死的这么冤枉，你可一定要帮她啊！”
接连审讯过所有的人之后，平安巷的所有人都一口咬定，自己今天一整日都没有和孙小曼以及张顺母亲有过任何接触。
不过倒是有几个人都看见过秦九月。
审过所有人之后，天已经大黑。
王亭长长舒了一口气，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先回大理寺。”
秦九月：“等等。”
王亭长看她，“你有话要说？”
秦九月点头，“王亭长，请问，你在你朋友面前，介绍你娘子的时候，会告诉你的朋友，你娘子的闺名吗？”
王亭长下意识的摇头，“当然不会。”
那得是多缺心眼儿的男人才会在另一个男人面前介绍自己娘子的闺名？
秦九月又说，“所以我相公也不会，也就是说，甚至就连张顺都不知道我叫秦九月，他的邻居姑娘又怎么知道我叫秦九月？我们之前所有的接触，孙小曼一直叫我江夫人。
退一万步讲，就算孙小曼知道我叫秦九月，在生命要流逝的最后之际，一个秦字写完，甚至都可以写完江夫人三个字了。
再退一万步讲，我给你一个理由，就算江夫人指代的人不确切，秦九月这个名字指代的人才确切，但是你方才也查了孙小曼的生平，这个姑娘从小失去父母，没有念过书，她又为什么会认字？还写的横平竖直？”
王亭长看着秦九月，“继续说。”
秦九月：“刚才审问的第一个婆婆，婆婆说孙小曼是一个勤劳的讲究人，每天都把自己家收拾的干干净净，甚至还要出来打扫巷子，我们刚才去孙小曼家中的时候，的确可以看到她家院子里几乎纤尘不染，可是，不知道大人有没有看到孙小曼家里从灶房一直到家门口，有散落的青菜叶？
而灶房东边灶台上的西北角，很明显空荡荡的，应该是少了一点东西，有没有可能是邻居来借了东西？可是刚才问巷子里的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一口咬定，今日并没有同孙小曼有过交往，会不会有人在撒谎？”
第656章 可惜了，可惜是个女娃娃
“最后，杀人总是需要动机，我杀掉张大娘和孙小曼的动机是什么？”
“如果我真的想杀张大娘和孙小曼，我又为什么要带一个大夫过去？大夫年纪这么大，总不可能给我当帮手，如此光明正大的暴露，我又不傻。”
王亭长缓出一口浊气，“你说的大部分我也是有想到的，这样吧，先送你回大理寺休息，案子等明天再继续，你放心好了，如果你是冤枉的，我一定会帮你洗刷冤屈。”
秦九月嗯了一声，“多谢大人。”
秦九月被带回到了大牢。
老头子正在吃饭。
看到秦九月立刻抬起头，很兴奋的说，“我又吃上牢饭了。”
秦九月：“……”
然后端着小破碗挪到了这一边，和秦九月之间隔着木栏，“你怎么不高兴啊？”
秦九月扑哧一笑，“你觉得这样的情况我应该高兴？我是该高兴自己进了大牢，还是该高兴张大娘她们的祸事？这件事情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和张顺交代了。”
老头子吃的香喷喷，抽空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阎王让你三更死，绝对不会到五更，生老病死这种事情看淡就好了。”
秦九月哼了一声，“你现在是说的好听，可你这话要是在人失去家人的人面前说，信不信你会挨揍的？话虽如此，可亲人突然离世，有几个人能够坦然面对的？”
老头子放下碗筷。
倚在了墙壁上。
双手环胸，目光微微的抬起，盯着昏暗的牢房，喟叹一声，“倒也是，爹娘突然去世这种事，的确挺难以接受的，爹娘没了，就意味着这人呀，就得自己勇敢的直面死亡了，挡在人和阎王爷面前的那一道墙，轰，就塌了。”
老头目光湿了下，“对了，你刚才出去干嘛了？”
秦九月说道，“我跟着王大人一起去了现场。”
东隅先生转过身，盘着腿，很罕见的一本正经的问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秦九月一只手托着腮，幽幽的说道，“发现倒是谈不上，不过，都在意料之中吧，孙小曼的尸体下方写了一个秦字，这是唯一的证据，也是最有利的，偏偏就指向了我，还真是有趣。”
东隅先生拽了拽胡子，“那姑娘会写字啊？”
秦九月眼睛一亮，“你也这么想呀？我方才也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王大人，杀人总得有动机和理由，我有什么动机和理由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