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散了头发,身上只披着一件寝衣去点灯,襟口系带松松系着,露出里头一片结实的胸膛来,他吹了琉璃灯,点上蜡烛,在外头套上鲜荷叶,点起来青光莹莹,是城里小儿七月里的游戏。
这灯一点起来,卫善便笑了,她也披了一件寝衣,穿了撒花罗裤,里头是单纱抹胸,看见秦昭执灯走过来,脸先红起来,脚尖叩起来,手指头磨着床褥上的蝴蝶绣花。
秦昭一眼就知道她羞了,胸膛一震轻笑出声,一笑就笑得卫善口中发干,前些日子闹得这样,她打宫里回来的时候,床罩整个换了一回,还不够羞的,不等秦昭把她搂起来,两只手就抵住他,脸儿一偏:“再不能那么闹了。”
秦昭伸手就把她搂上来,细软腰肢贴着他的小腹:“到榻上去。”榻上铺了一张抽丝象牙编的小席,一只鸳鸯软枕头方便她垫在腰下。
屋子里头点了松针香,这味儿原是想提神醒脑的,可她身上又有另一种绝妙香味,甜丝丝的,比饴糖还更甜,比玫瑰糖还更香。
秦昭吮着耳垂,已经吮得她气喘了,两只手在她身上作怪,已经尝了放纵滋味,还怎么收敛得起来,卫善仰着脸细喘一下,撒花裤子退了一半,挂在腿上,她还在扭腰,怎么也不肯点着灯那样弄,秦昭便道:“我恐怕歇不了多少日子就要往凉州去了,善儿就依了我罢。”
趁着她发怔的时候一把抱起来,倾身压在象牙席上,两只手绕到背后解她腰窝上的系带,指头刮得卫善轻轻颤抖,寝衣带子一开,便包不住细伶伶的锁骨肩胛,从身上滑落下去,露出里头那件水红色的抹胸来。
秦昭不急着解她身上的抹胸,先把烫热处贴紧了春水融融,抵得她身子发软,粉唇微张,轻促吸着气问他:“是……是又有战事了?”
秦昭还没答她,见缝便钻,听见她一声闷哼,眉毛细皱起来,面上又是痛又是舒服的模样,伸手在桌上摸了串小葡萄来,含在嘴里度给她吃。
磨着她的舌尖,绞出甜汁儿来,上面在磨,下面也要磨,托着她半坐起来,跪在牙席上进出,莹莹灯色都照不出她面上艳色来,一面动一动喘息,才还有余力说话,她一拱身,便只能喘气,到一回歇住了,这才开口:“怕是得去凉州。”
卫善人已经虚软,秦昭随手扯过软毯盖在她身上,还想把她抱到床上去,可她潋潋一眼瞧过来,自己也知道这不算完,不过暂时歇一歇。
自去岁起,凉州便不曾进贡青玉葡萄进京来,跟着连波斯的商队都被扣住,不许人进来通商,那些原来要迁回来的逃难平民也都被扣下,不许他们回到原籍还当良民。
正元帝先是顾不得凉州那么个小地方,南有吴越,北有大贺,要攻凉州比这两处地方都远,要过沙漠,行军这么远,军丁还不定能越过沙漠,这才有恃无恐。
朝廷发了几回书去,都似石沉大海,正元帝此时腾出手来,岂能容这么个芝麻小国放肆,依着他的性子,怎么也得发兵攻打凉州。
卫善伸手搭在他胸前,蹭过去搂住他的腰,那点倦意全不见了,想起上辈子秦昭那仗打得如此艰难,心里直颤,声音也跟着颤了:“凉州难不难打?”
情势再次变化,上一世秦昭是从封地打过去的,千里迢迢领着兵去,那会儿的情势比此时恶得多,正元帝除了秦昱,还有两个亲生儿子,东宫又有太孙,对待秦昭便不似上辈子那样,只盼着他早日战死。
方才情动时扯掉了抹胸,嘬得胸前点点红痕,这会儿她贴过来,伸手便覆上去,吻吻她的额头:“打仗总没有容易的,可你在京里只怕比我更难些。”
“我不怕难。”说着眼圈都红起来,额头贴着额头,伸着胳膊勾住他的肩,这回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秦昭两只手滑到她腰上,把她往上抬,埋首在她胸前。
一面听她细细喘息,一面说道:“且得看清江战事如何,凉州虽是通商要道,可大业靠的还是农耕,商人送进些新奇玩意儿,不如海上走船税收多,袁相必要上折子,若是清江战事不稳,凉州还得等上些日子。”
卫善被他骗去两颗眼泪,吸着鼻子就发起脾气来,拳头捶打他的背,脚抵住他,钻回床上缩在丝被里,怎么也不许他再碰了。
晋王府的宴会依旧在办,请些文人赏花作诗,卫善全交给管事来办,原来且不知道天天玩闹也这么费精神,要当个纨绔还真不容易。
前日才刚宴罢,听了一席的酸话,卫善缩在后头听不见,秦昭听这一肚子无用的书生牢骚,偶尔也指点上两句,可依旧还是些无用话,想想都替他累,只盼过得两年,能跳出这是非圈子,往封地去。
不料这一日却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也不曾送帖上门,到了就要进来,秦昭根本不在家中,他却非要在王府门房里等着,管事报到了卫善跟前:“是袁相家的二公子。”
两人也算有过交情,袁含之还曾来过婚礼,只这半年里疏远了,卫善听了思量片刻:“把人请到花厅去坐,沏些好茶水。”
管事应得一声,跟着又道:“看着这位袁公子是负气而来。”
面有怒容,说话声音也硬得很,上门既无拜帖又无礼盒,声气还这么恶,若不是他姓袁,早就被人打出门去了。
卫善一听,越发奇了,袁含之能跟秦昭有什么矛盾,他去岁进了翰林,一直都在修书,还是袁礼贤自己求来的,说小儿子性情急躁,修修书磨磨性子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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