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2 / 2)

长乐瞧他头戴帷帽,又问:“不知本宫有没有这个荣幸,能一见郎君真容?”

韩诗理说:“草民家中曾失火,面目尽毁,丑陋至极,不敢冒犯公主。”

长乐也不强求,点了点头,说:“那就请郎君坐庄吧。”

韩诗理这一坐庄,连坐三天。

连秦灼都忍不住道:“魁首这不就有了。”

直到最后一日。

韩诗理斗罢群乐,抚琴如旧,满座寂寂之间,忽闻有抚弦之声。

其声清越如玉鸣,高亮如鹤唳,闻者心神摇荡,如坐仙境。

也是琴声。

长乐有些讶然,向左右问道:“谁在斗乐?”

侍人闻声退去,不一会又匆匆跑来,低声道:“回公主的话,是华州岑郎。”

第186章 四十三 魁首

岑知简以淡泊闻世,从不好与人争,更不欲沾惹是非,这次肯来行宫斗乐实在是出人意料。

秦灼压低声音问:“依祝兄之见,这二人谁能争胜?”

“不好说。”祝蓬莱手里又换成了半个河阴石榴,“他俩的琴声不一样。”

韩诗理琴悲慨,那岑知简的琴便是超然。悲慨是一种极端情绪,用诗来比喻更像“怨刺”一流,属于“变声”;而超然之气则更像一种中和雅正,不怨不怒,物我两忘。岑知简哪怕心有怨愤,也是不愿用私情概染音乐的人。他斗乐之争,用的是“不争”。

一刻之内,一时之间,两琴相斗如火如荼。

韩天理急弦紧逼,岑知简缓步慢弹,一边如八万天马动地来,一边如一身鹤影淩霄举。坐者听之,便如置身于天风海雨,却举头见明月松风。二者相和相斗,如与颉颃,难分伯仲。

一声亢音落后,祝蓬莱剥石榴的手微微一顿,皱眉说:“他心急了。”

秦灼远远看去,见韩天理琴上一根琴弦已断,岑知简依旧优容有余,泰然自若。

祝蓬莱将石榴籽合在掌心,说:“韩郎求胜之心太切啊。”

时辰将至,却仍不见高下,侍者看着刻漏,敲响金钟。

钟鸣即止,这是规矩。

岑知简转弦横抹,余音收归指下。

几乎是同时,一道玉碎之声彻然裂响,在场众人皆头皮一麻。

曲罢,韩诗理琴弦尽断,十指俱红。

侍人将名册捧到长乐面前,并朱笔一支,请她勾选魁首。

长乐略作沉吟,抬腕勾下名字。

趁这个空当,祝蓬莱凑向秦灼,将掌中石榴籽摊给他,低声问道:“依甘郎所见,谁能夺这个魁首?”

秦灼捏了粒石榴在手,思忖片刻后道:“娘娘弹琵琶好作慷慨声,岑郎这一曲太恬淡了。”

“岑知简恬淡,岑氏却不能恬淡下去。要不岑知简不会入京,也不会来此斗乐。”祝蓬莱含笑道,“打赌么?我岑你韩。”

他这一语点拨,秦灼即刻瞭然。

长乐意图收揽岑知简。

永王奏请岑知简出任七宝楼监造,是有胁迫之意,这在岑氏眼里是个不大不小的梁子。长乐若趁势卖岑知简的好,说不定能藉着岑氏在文臣里的这股东风。

这场斗乐的性质已经变了。

他心念一转,侍人已捧卷立于台上,嗓音尖利,高声道:

“好春三月,闻此鹿鸣。我有嘉宾,德音孔昭。今公主玉判,夺魁首者——”

“华州岑知简。”

***

岑知简抱琴出行宫时,一驾素盖朱车已停在门前。他看了车上那蓝衣人一眼,没作什么表示,自行弯腰登车。那蓝衣人抬手欲接他的琴,岑知简避过,那人便只扶了他一把。岑知简坐入车中,还是轻声道了句:“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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