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给予的初始信息有限,后面的信息需要玩家自己去搜寻,但无萦不需要。
她合上笔记本,表情有些微妙。上个世界她对演戏产生兴趣,便带着她的欢欢一起演了几部戏,《镜心》就是其中之一,即是说她知道全部剧情,包括谜底。
世界意识还真怕她胡来,特地剥夺她的游戏体验,让她专心度假谈恋爱。
嗯……好吧。
比起玩游戏,无萦也确实更想谈恋爱,况且看别人解密未必没有乐趣,尤其是这个剧本。
现在的话,先去找小狼崽吧~
去见欢欢前需要小作打扮一下,总不能穿着古装过去。无萦从衣柜中取出全新的白色针织衫和卡色铅笔裤换上,外加一件牛仔外套,鞋子是运动鞋,头发则拢束成高马尾,主打一个方便行动又不失简约美观。
妆容,倒是不必麻烦,她这个身份设定似乎拮据到只能置办看得过去的行头,买不起不毁脸的昂贵化妆品,勉强能用的唯有一支口红。
操控灵气将口红削去一层,涂抹在嘴唇上,她抿了抿唇,不禁想起上一世涂口红总是会被某只不乖的小狼崽吃掉,她为了让小狼崽吃得开心,便做了一款可食用口红。口味从一开始的鲜花或水果清新版慢慢丰富到各种搞怪的口味,像是麻辣小龙虾味、奶茶味、炸鸡味等等,搞怪的她仅用过一次,被小狼崽“狠狠劝诫”后便轻易不再用了,不过搞怪口味的口红销量数据十分漂亮。
又双叒叕想到欢欢,无萦不再耽搁,循着对另一半魂的感应快步走去。
昭在欢从梦中惊醒,一如既往地怅然若失,偏偏不论怎样回想都想不起梦的内容,仅知道梦里的她很幸福,与糟糕的现实天差地别。
真是叫人不爽。
她烦躁地抓抓自来卷卷得很浪漫艺术又不显凌乱的头发,对于环境的改变毫不在意。
下地,穿着拖鞋走进陌生的洗手间,一边刷牙一边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对上一双没什么情绪显得非常空洞的桃花眼。
啧。
看到这双眼睛这张脸就想起伴随她从小到大的糟心事。
她是个孤儿,经常被领养,又总是被送回孤儿院。
那些人领养她是为了她这张被人称作“天贵之颜”的脸。
所谓天贵,听着似乎颇有格调、暗藏深意,但其实没有多么玄妙,就只是天生贵相+雌雄莫辨,是女娲耗费无数心血细细捏出来的顶级精致瓷娃娃。
他们称她的脸为“艺术品”,这双看着空洞无神的桃花眼是极致精美的艺术品上最亮眼的部分,他们说这是虚无美,是等待被染上色彩的巅峰艺术,是造物主的奇迹。
他们想将这双桃花眼染上他们的色彩,那龌龊的心思十分令人作呕。
从小就了然自身不凡的昭在欢当然不会惯着那些恶心东西,她用绝对的武力教不是人的东西做人,顺便打破他们的幻想,让他们一见着她的脸不再痴迷,而是恐惧,尤其是在看到她这双眼的时候,她希望这些“人”能从空洞中看见深渊与幽冥,她希望这些“人”的战栗来自灵魂深处。
事实证明,在死亡面前,一些对艺术并不狂热,拿艺术当遮羞布的垃圾东西还是懂得卑微与胆怯该怎么写的,而再怎么对艺术狂热的人也承受不了灵魂被幽冥厉鬼撕扯、被深渊一点点吞噬的大恐怖。
他们会欢欢喜喜地把她领回家,再恭恭敬敬地送回去,对个中内情缄口不言,以至于其他垃圾自以为捡了漏,争抢着要领养她,为此给孤儿院送了大笔钱财。
有段时间,她以折磨这些垃圾领养者为乐,但乐趣没能持续多久,在周而复始的日常中,她渐渐发现收拾垃圾是一件多么无聊的事,尤其是和梦里幸福的自己对比,她更觉得这件事连带着这个世界都令人厌憎。
再加上整日面对垃圾,她难免变得愈加阴郁,与梦中的自己愈加遥远,这令她格外烦躁,于是不乐意再玩领养游戏。
孤儿院却不允许她不玩,这些原本对孩童抱有真切善意的人慢慢被金钱腐蚀,成了陌生的怪物,他们以她尚未成年为由,强制她接受领养。
昭在欢对孤儿院没什么感情,孤儿院给她提供未成年保障,她给孤儿院带来财富,互不相欠。
难道傻x院长以为她对这破烂地方有什么雏鸟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