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学士与夫人姚氏鹣鲽情深。
姚氏闺名姚含章,贤淑美名京城皆知,她自幼读书明理,更是有名的才女,难怪能教导出张廷玉那般清润如玉的权臣。
今晚张大学士不顾病体,偷偷喝酒,气得张夫人不准他上床歇息。
张夫人诞育四子一女之后,前些时日因长子张廷瓒身故,白发人送黑发人,身子骨愈发一蹶不振。
此时张夫人边撕心裂肺的咳嗽,边坐在床边啜泣,急的张大学士直抹泪。
他一咬牙,从床底下摸出熟悉的哄妻道具。
啧。在朝堂上舌战群儒位高权重的张大学士又在夫人面前跪搓衣板了!
眼见张英夫妇开始搂抱着亲吻解衣,吕云黛捂眼离开。
清荷的居所该在张廷玉所居的澄心院西跨院内。
一靠近漆黑的跨院,吕云黛警惕拔剑,她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
顺着血腥气息,她来到清荷所居的屋门前。
屋内传来清荷痛苦虚弱的呻。吟,并无旁人气息。
吕云黛从窗缝潜入屋内,暗夜里,她看到清荷趴在床榻上。
“怎么回事?”
“六统领。”清荷挣扎着想爬起身来,却被吕云黛按回床榻。
“六统领,属下办事不力,并未顺利让张公子收入房中。”
“为何会出岔子?”
吕云黛纳闷,清荷是按照张廷玉的喜好甄选的女子,还是张廷玉的母亲姚氏送来的,张廷玉没道理拒绝才对。
“六统领恕罪,属下也不知,那夜属下一番投怀送抱,却被张公子失控踹下床榻,后背不慎划破,属下昏迷数日,方才苏醒,正准备给统领您传递消息。”
“嗯,你去烟袋斜街地字二号歇息,这几日我替你当差。”
“是。”清荷踉踉跄跄起身掌灯。
吕云黛与清荷对清楚近来琐事的细节,又瞧过清荷后背的伤势之后,在自己后背也弄出类似的伤口。
待清荷离开,她换上清荷的容貌,趴在床榻上歇息。
说起来她与张廷玉公子,还颇有缘分。
两年前,她刚当上小暗卫。
领到的第一份差事,就是潜伏在张家当后花园里的洒扫丫鬟,伺机窥视张英大人的隐私。
她其实是上一个清荷。
她高升之后,现在这个清荷才来顶替她的位置。
当年她每日起早贪黑,三更天就需起来扫雪。
第25章
暴雪之时,甚至不眠不休,从三更天扫雪到第二日五更天。
洒扫丫鬟的日常枯燥无味。
唯一的乐趣就是看张廷玉张二公子晨起练字。
张二公子自律的程度和四爷一样变态。
练字都得在手腕上绑着二十斤重的沙袋,以保持运笔稳健,岿然如山。
当然四爷更奇葩,他两只手都得绑着沙袋,还得悬空练笔。
当年她初出茅庐,来张府的任务是接近张廷玉,成为他的枕边人。
离开张府之前,已然从洒扫后花园的粗使丫鬟,晋为掌管书房的二等丫鬟。
当时她费尽心思,几乎无所不用其极勾引张廷玉。
眼看即将完成迷惑张廷玉的任务,成为他最亲密的通房丫头,她却被调遣到索额图府邸里当腿臀婢。
没成想张廷玉还真是她人生中第一个贵人,被调遣到索额图府邸没两个月,她就顺利通过一年一度的暗卫考核,得以到四爷身边伺候。
以她对张廷玉的了解,按理说依照他一贯温润宽和的脾气,绝不会大发雷霆责备丫鬟才对。
清荷定是哪儿出了纰漏!
暗夜里,吕云黛躺在没有安全感的床榻上,仔细梳理着清荷禀报的蛛丝马迹。
最后还是没忍住飞身来到房梁歇息。
她坐在房梁之上,却忍不住皱眉,张府的洒扫奴婢愈发惫懒,房梁上都是积灰,甚至还有蜘蛛网!
无奈之下,她只能折返回床榻继续梳理情报。
清荷汇报的内容太过片面,她明日必须见到张廷玉,方能亡羊补牢,否则清荷这颗棋子就彻底废了。
第二日清晨,吕云黛端着铜盆,顶着丫鬟小厮们或嘲讽或鄙夷的目光,翩跹来到张廷玉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