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精明之人,却生出个刁蛮任性,嚣张跋扈的小格格。
四阿哥最厌恶被人威胁,佟格格的性子压根与爷过不到一块去,今后免不得沦为一对怨侣,四阿哥的后宅压根无法太平。
苏培盛转头看向垂头丧气的暗六。
趁着四爷离开,苏培盛忍不住叹气。
“六子,紫禁城就是跟红顶白的名利场,伺候人的奴才哪儿能不受委屈,你得习惯。”
“今后你入四阿哥后宅内,更是要谦卑侍奉福晋,即便她打你骂你,都是对你的赏赐,你都得跪下感恩戴德。”
“你的脾气太犟,你得学会服软。”
“走吧,苏哥哥,奴才累了。”吕云黛心不在焉,转身离开。
晚膳之后,四爷才归来。
他一靠近她,吕云黛就闻到四爷身上若有如无的香气,那是佟格格身上惯用的苏合香。
没来由的想吐,她捂着嘴角干呕,执拗推开四爷一次次朝她伸过来的手。
“呕..”她抱着痰盂吐得眼冒金星。
这是她头一回孕吐,胃里翻江倒海的闷疼,她难受的面色惨白。
“苏培盛!去请叶天士!”
“没事儿..爷身上有味,我闻着难受...”吕云黛有气无力推开四爷。
胤禛蹙眉,低头轻嗅,想起方才他煞费苦心安抚表妹,她又哭又闹,扑在他怀中啜泣,身上不免沾染到表妹的气息。
他急步离开,仔细沐浴之后,换上常服,才焦急回到她身边。
不成想,她却一见到他,又开始作呕。
“....”胤禛无奈退到门外。
整整两个月,他都不曾能靠近她半步,二人分别歇息于书房和卧房内。
入夜,胤禛辗转反侧,忍不住潜入卧房内。
站在幔帐外,隐隐约约瞧见她高高隆起的孕肚。
还有三个月,她即将临盆。
这些时日,他暗中在养心殿筹谋,待小阿哥满月之后,一家三口就能离开宗人府,他就能重新回到朝堂。
这两个月,他只能憋屈的趁夜来偷偷瞧她和孩子。
此刻胤禛眉眼温柔,点了她的睡穴之后,将肚大如箩的女人搂紧入怀中。
明明昨夜才来偷瞧过她和孩子,怎地才隔一日,她的肚子似乎又大了些。
与他的小阿哥戏耍一番之后,他抱紧她,女子孕育子嗣着实不易,她愈发清瘦。
心尖一阵酸涩怜惜,他忍不住偷吻她。
昏昏沉沉间,天将破晓,他这才依依不舍离去。
......
三月末,吕云黛扶着八个月的肚子,难受的迈不开步,但却逼着自己散步。
随着临盆在即,她双脚浮肿得厉害,甚至穿不下自己的鞋,只能穿着四爷的软底鞋走路。
夜里还时常双脚抽筋,服下不少汤药都不曾见好。
时常被猛地抽疼惊醒。
再昂贵的膏药,都无法阻止她腹部出现妊娠纹,这日沐浴之时,她盯着镜中龟裂似的妊娠纹,难受得吸着鼻子。
女孩子都爱美,她也不例外。
这身妊娠纹怕是要跟着她一辈子。
她正在暗自神伤,倏然双脚又开始抽疼。
“哎呦..”她难受的轻呼出声。
砰地一声,她竟看见四爷从窗户冲进来,他跑的很着急,脚下的鞋都只穿了一只。
吕云黛心内五味杂陈,怔怔被他抱到软榻上,看他气喘吁吁半跪在床边,细心为她揉脚。
“可好些?”
“好了..”
吕云黛一抬眸,却瞧见四爷盯着她的花肚子瞧,登时慌乱扯过衣衫遮挡。
“别看,丑。”连她自己都嫌弃,更何况是素来眼高于顶的四爷,此刻他一定恶心坏了。
“遮什么?爷不嫌弃。”
胤禛扯掉她裹身的脏衣衫,褪去自己的衣衫,抱着她缓缓踏入浴桶。
溢出的热水四溅,守在门外的苏培盛大惊失色,忙不迭提醒:“爷,六子临盆在即,太医嘱咐过,不得行房,为了小阿哥,您需克制些。”
“知道。”
胤禛满眼笑意,煎熬数月,今日她见到他竟不曾再吐,简直欣喜若狂。
吕云黛默不作声坐在四爷怀里,由着他伺候她沐浴。
此刻她心中叫苦不迭,方才难受得都忘记催吐了,这会儿若再当着四爷的面吐,未免太刻意。
该如何是好,这几个月难得清静了,今日开始,又得待在他身边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