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懿额娘死在您手里,至于您,想死在谁手里?是汗阿玛?还是佟家?
“住口,住口,..胤禛..额娘也是为能将你重新夺回身边,额娘都是为了你啊呜呜呜...”
“她膝下养过那么多孩子,哪儿会将你真正放在心上,你为何就不明白额娘的良苦用心?”
“你还不知道吧,她要用你当生皇子的药引子..”
“住口!你自己做过什么心中有数,额娘,我最后问一次,她!在哪!”
砰地一声巨响,德妃被逆子摔在地上,眼前一黑,险些昏厥。
“四阿哥息怒,李..李格格难产血崩,方才被..被用席子裹着送出了紫禁城。”
“该是送去城西的亦庄了,她的尸首与那两个接生嬷嬷一块拉走的。”乌雅芸意战战兢兢的说道。
大殿内一时只剩下德妃痛苦的咳嗽声与急促的喘息声。
乌雅芸意大气都不敢喘,但她知道,今日她活不成了。
她这辈子最后悔之事,就是沦为这对母子争斗的棋子,方才那个惊天秘密足以诛灭九族。
今日,注定是她的忌日,为了体面的死,她迫不及待将李氏的消息告诉四阿哥。
抬眸,她看到四阿哥冰冷的就像在看死物的眼神,转身,她看到德妃眸中丝毫不掩饰的杀意。
乌雅芸意脚下一软,瘫坐在地....
此时胤禛失魂落魄来到车水马龙的苍震门外,说不清此刻的心情,在听到她难产而亡那一瞬,他的情绪平静至极,仿佛她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可为何每走一步,却寸步难行,脚下仿佛被什么牵绊住,他走得踉踉跄跄,心如刀割。
“爷..”苏培盛表情怪异盯着他的脸。
胤禛下意识抬手擦泪,却发现一滴泪都没有,原来,她甚至不值得他落泪。
“爷,胎盘,胎盘在那!”
倏地,他顿住脚步,拧身朝着那坨烂肉狂奔。
那团挂着一条肠子似的烂肉,是妇人的胎盘!胎盘在这,那她..
苏培盛拔腿奔向走远的独轮车,此时身侧一阵劲风刮过,苏培盛定睛一瞧,却见四爷已然飞身冲上前。
苏培盛一咬牙,转头让小太监立即去将四阿哥的马车带到苍震门外。
胤禛心急如焚冲到独轮车前,攥紧藏在箭袖之下的手,竟没有勇气掀开席子。
他沉默的站在那,并未有任何举措。
此时苏培盛却莫名其妙的取帕子,凑到他面前,胤禛茫然抬手擦拭脸颊,却愕然发现,不知何时,他已是泪流满面。
他慌乱垂眸拭泪,一把掀开那席子,可出现在眼前的确是一张陌生的脸。
.....
吕云黛被一阵窒息感惊醒,眼前一片漆黑。
她张大嘴巴拼命呼吸。
方才在永和宫内,眼看穷凶极恶的兰翠姑姑要生生扯断她尚未娩出的胎盘,无奈之下,她只能暂时用龟息法装死。
庆幸这一招成功瞒天过海,只不过她现下到底在哪?四周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却感觉一股股温热奔流而出,鼻息间传来一阵刺鼻血腥气息。
她疼得浑身轻颤,屏住呼吸,却被强烈的窒息感憋得再次张大嘴巴呼吸。
咚地一声,她的双手触碰到屏障,吕云黛强迫自己抬手,却愕然发现头顶上方也有阻碍物。
竟然是棺材!
吕云黛欲哭无泪,她原想着熬到四爷将她的尸首领回去,她再苏醒,可没想到人都被埋在棺材里,却依旧不见四爷。
狗男人就知道说花言巧语诱哄她,关键时刻却影子都瞧不见,要他何用!呸!
“救命..”吕云黛吃力的在棺材内拼命拍打,以期有人能听到她的求救。
从她方才开始敲击棺材之时,亦庄内几个小太监就听到了声响。
可他们却没有任何反应。
能被送到此地的奴才,都是犯事儿被主子赐死的罪奴。
即便活着,也必须死,否则紫禁城那些主子们若知晓,谁也落不着好处,都得吃挂落儿。
“小僖子,小东子,你们二人去抬两块儿沉些的压棺石来,压在那口棺材板上,别让她再折腾了。”
一个豁牙老太监不耐烦催促道。
两个小太监拔步抬来两块百来斤重的压棺石,压在那有动静的棺材上。
随着第二块压棺石落下,棺材内的空气愈发稀薄。
吕云黛愈发呼吸困难,即便拼命张嘴呼吸,却仍是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