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他大惊失色站起身来,焦急取来银针为暗六扎穴放血。
“暗六,把衣衫脱掉,我需立即为你扎针,你从哪找来此等禁药!”
“就..我不知从哪儿看来的方子,试着炼制,没想到服下后就觉得不对劲。”吕云黛不敢说实话,就怕隔墙有耳,传到四福晋耳中。
若四福晋一怒之下不给她解药,她定得不偿失。
“得放一日血,得亏你遇到我,否则定会产后血崩而亡。”
“此禁药是前朝宫闱流传出来的助孕之药,只不过药性霸道,对母体损伤极大,你不要命了?你若开口要子嗣,王爷哪舍得不给你?”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叶神医,求您别告诉王爷,我知道错了..”吕云黛提心吊胆捂着心口。
早知道四福晋不会对她心慈手软,没想到她还真打算杀母留子。
“下不为例。”叶天士擦掉满头冷汗,他深知暗六在王爷眼中,与旁人不同,若暗六在他手里有三长两短,王爷定会大发雷霆。
王爷身边的心腹奴才都知道,暗六惹不得。
被放小半碗血之后,吕云黛白着脸离开,正准备去交班下值,却听到催命的血玉哨声。
召唤不同暗卫的哨声有所区别,召唤她的血玉哨声,对别的暗卫全无影响。
吕云黛满头冷汗,羡慕的看着坐在房梁上吃晚膳的小八,咬牙赶往福晋正院。
屋内,一副丫鬟装束的四福晋正坐在书桌前,对着一本曲谱练习吹血玉哨。
“哎,这么多暗卫里,我只会吹召唤你的曲调,你瞧瞧我多信任你。我也只信任你,小六子。”
吕云黛盯着四福晋虚伪的笑容,心中冷笑,谈何信任?只不过想把她当成代孕工具而已。
“福晋,您召唤奴才所谓何事?”
“表哥快下朝了,你今晚继续替我给表哥侍寝。”
吕云黛闻言,忽而很想笑,她周旋在四福晋与四爷夫妇之间,彻底成了双面无间道。
四福晋若知道她就像跳梁小丑似的,被四爷玩弄于股掌之间,不知会不会气得吐血。
谁都玩不过四爷。
“奴才遵命。”吕云黛乖乖跟着雪竹姑姑去更衣。
她才坐下没一会儿,就听见外头提醒王爷来了。
吕云黛起身踱步来到镜子前,盯着镜中陌生的脸,整个人都在恍惚中。
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她越来越像炮灰了。
四爷一踏入福晋正院,前院的奴才们就接替了近身伺候的活计。
福晋正院里的丫鬟仆妇都被排挤到院子外边伺候。
“苏公公,这..王爷来福晋院里,怎么还带前院的奴才啊?这不合规矩。”雪竹忍不住开口提醒。
“哎呦,雪竹姑姑,王爷不喜生人伺候,再说福晋都没说不好,咱做奴才又能如何?”
站在廊柱后的佟佳氏气的直翻白眼。
屋内,吕云黛听到四爷染着笑意的话,气的揪住他的辫子。
“后宅需雨露均沾,今晚爷不在福晋正院歇息,今晚李氏侍寝。”
“别闹了!爷这是觉得奴才赶场不够忙吗?才从暗卫下值,又来福晋正院假扮成福晋,爷这会又要李格格侍寝!爷干脆把奴才剁碎拖走得了!”
吕云黛气哼哼扑进四爷怀里。
“明日陈格格,后日吉格格,你准备一下。”胤禛莞尔。
吕云黛瞪圆眼睛,气得跳脚,四爷说出的几个格格,全都是她的马甲!最后依旧都是她在侍寝!
四爷用过晚膳离开,吕云黛被四福晋训斥了一顿,劈头盖脸骂她无能,没本事让王爷留宿在福晋正院。
吕云黛挨骂之后,没空伤春悲秋,她还需马不停蹄赶到李格格院中,换上李格格的装束,袅袅婷婷去四爷的前院送点心。
好气,明晚还要假扮成俏皮活泼的陈格格去勾搭四爷。
后日还得假扮成吉格格那若柳扶风杨柳腰,去前院唱曲儿勾搭四爷。
吕云黛揉着发懵的脑袋瓜,觉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了...
有朝一日,若四福晋发现后宅里与她争宠的侍妾格格们全都是她这个小暗卫的马甲,定会将她碎尸万段。
此时她打扮的花枝招展,拎着食盒来到前院门口,冷不丁瞧见四福晋在奴才的簇拥下,正站在前院门前。
“奴才李氏,给福晋请安。”
四福晋佟佳氏并不知道二阿哥弘昀的生母也是暗六,此时见到二阿哥生母李氏,佟佳氏不免警惕。
四表哥喜欢矫揉造作的汉女,这些年来除了暗六之外,四表哥尤其宠爱侍妾李氏。
只不过是个知府庶女,身份血统卑贱之极,与暗六那奴才不相上下,还敢妄图与她争辉,还真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