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她必须不择手段将他拽下来,她得让吕观稼和姚氏身败名裂!
第二日一早,吕云黛正在用早膳,忽而闯进来七八名仆妇。
其中一个仆妇极为眼熟。
吕云黛想起柿子大婚之时,新娘子娘家来了好些远房亲戚,其中有一个尤其碎嘴的孙婆子。
那婆子是当牙婆的,当时那孙婆子还碎嘴的说她生过孩子,并非少女之身。
她登时警惕站起身来。
“四姑娘,奴婢桑青,奉家主与夫人之命,为前夫人与您梳洗,一会奴婢带您去见家主。”
一个凸嘴浓眉的婆子客客气气说道。
桑青是姚氏身边最得力的陪嫁丫鬟,昨日对付她的那些肮脏手段,少不得这个桑青在背后使坏。
此时那孙婆子忽而目光幽幽盯着她瞧,继而两眼发光,似乎发现了不得秘密似的。
孙婆子面露慌张,又夹杂些许鄙夷神色,附耳在桑青耳畔低语,吕云黛听到孙婆子说四姑娘早就破身,还生过孩子。
该死的吕观稼,还未与失散十五年的女儿见面,就先派来牙婆来检查她是否还是完璧之身?
“四姑娘,奴婢伺候您更衣梳妆。”桑青皮笑肉不笑凑到跟前。
“不必,我这身衣衫挺好,不必再更衣,带我去见我爹。”
“我娘身子骨不好,不必去。”
桑青压下鄙夷,四姑娘走失十几年,虽未嫁人,但却是残花败柳之身,显然这些年过的艰难,如此夫人也该放心了。
就怕她过得锦衣玉食,又觅得权贵佳婿,一跃成为高门大户的当家主母,将五姑娘比下去,若当真如此,定让人寝食难安。
“锦春,你留下伺候夫人。”吕云黛将昏昏欲睡的娘交给锦春照料,拔步跟着桑青到前院见渣男贱女。
桑青的步伐略显焦急,转过回廊之后,就跑的没影儿了,吕云黛则被一个矮胖的婆子领着继续前行。
来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华庭内,吕云黛瞧见上首端坐着一男一女。
那男子正襟危坐,容貌俊逸出尘,眉眼与她有几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吕观稼。
下首左侧坐着一对十七八岁的年轻夫妇,该是她的庶弟吕宣逸。
右侧坐着一位锦衣华服的二十来岁妇人与个十四五岁的绝艳少女。
想必就是她的庶姐吕芸绣与庶妹吕芸熙。
她的庶姐嫁给了桐城张家子弟,好像是张廷玉的堂弟,在直隶为从五品知州,一方主官,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桐城张家子弟在朝为官者颇多,算得上是满朝朱紫贵。
如今桐城张家的主母,张廷玉的母亲,也出自麻溪姚氏,故而张家与吕家和姚家的关系更是盘根错节。
“给堂姑父堂姑母请安。”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婉柔和的女子声音。
倏地,吕云黛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衡臣祝姨夫姨母新春大吉。”
姨母?吕云黛纳闷片刻,想起来张廷玉的母亲姚氏与她的继母姚氏是堂姐妹。而张廷玉又娶了表妹姚氏,而原主吕云黛的祖母也是姚氏女。
啧啧,还真是亲上加亲啊,关系乱的她一时半会儿理不清。
张廷玉竟然来了,吕观稼到底想做甚?
此时坐于上首笑而不语的姚氏终于打开话匣子:“衡臣,姨母本不该将你请来,可四娘毕竟曾经是你的未婚妻,你也不算外人。”
“四娘失踪十五年,而今终于平安归家,当真是桩喜事,只不过..”姚氏话锋一转:“四娘,你这些年都经历过什么?为何失了贞?牙婆甚至说你曾经孕育过子嗣。”
“哼!”一道威压的冷哼传来。
吕云黛愣怔几许,没想到父女十五年后重逢,她爹对她说的第一个字,竟然是愤怒的冷哼。
“你为何不死在外边?如今不清不白归来是何意?吕氏一族的女子都会因你而蒙羞。”
“呵!”吕云黛甚至不想对这个冷血无情的爹爹多说一个字。
“怎么?我没死,让你们很失望啊?你有空质问我为何活着回来丢人现眼,倒不如下地狱问问我那祖母,当年带着我去鸡鸣寺进香,为何与姚沁霜联手将我推入秦淮河内。”
吕云黛根据柿子提供的只言片语,大概猜测出原主的死亡真相。
当年作为表小姐的姚氏来吕家探望姑母老姚氏,也就是吕四娘的祖母。
老姚氏带着小姚氏与吕四娘母女前往鸡鸣寺斋戒沐浴。
回来之后,吕夫人就疯了,而原主吕四娘溺毙,她这个异世孤魂寄生吕四娘的尸体,被策零拯救。
她愤恨反驳:“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你觉得会有何际遇?你们不是都猜到了?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吕云黛恨不得一剑砍死吕观稼,混账东西,当年甚至不派人来寻她,就这么草草了事,让她在外颠沛流离,过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