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惊呼:“六子,你当买大白菜呢?那药用的药引子都可遇不可求,一回能凑齐一年的药量已是不易,更遑论三年!”
“好,那就先买一年。”
是夜,吕云黛下值之后,找到吕观稼。
“吕观稼,把能卖的都卖了,我要凑二百四十万两银子,给我娘买十年的药。”
“我立即去凑银子,你能不能多买两年?”吕观稼心急如焚追问。
“呵,你好大的口气,除去吕氏族中的产业,你那十几万两的存银能顶个屁用!去砸锅卖铁,把南园那块地和我娘的嫁妆都卖掉。”
吕云黛后悔不迭,早知道不烧南园了,还能卖些银子凑药费。
“嫁妆!不好!我以为你死了,那些都是你娘留给你的嫁妆,我把那些嫁妆都烧了,还为你添置了三倍嫁妆,一并烧光了...哎....”
吕观稼急得捶胸顿足,吕云黛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脚步。
“主人,这些年我们在京城稳扎稳打,攒下些家业,拢共十七万余两存银,还有古董字画和繁华地段十一间铺子,次等地段二十家铺子,城郊水田二百亩,旱地三百六十亩,若都折算现银,该有个十三四万两银子。”
“柿子!柿子啊呜呜呜..你就是我的救命财神,呜呜呜...”吕云黛喜极而泣。
她真没想到柿子这些年不显山漏水的,竟为她赚下如此庞大的家业。
“您的私印我随身携带,您取私印到官家票号支取即可。”
柿子从脖颈儿上取出主人的私印。
吕云黛捻起私章狂亲。
“吕观稼,你立即去凑七万两,我先买一年的药!”
“好好好!我这就去!”吕观稼心急如焚离开,后半夜之时,将零零散散的银票送来。
吕云黛冷眼瞧见吕观稼双手的拇指还沾着朱红印泥,忍不住讥讽:“吕观稼,你凑个七万两银子而已,怎么?连夜卖儿卖女了?废物!”
“都烧掉了..给你陪葬用了..哎..”吕观稼愁眉苦脸。
“你去凑,明年还要二十四万两!你字儿不是挺好的,去卖啊!”吕云黛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转身去给苏培盛送银子。
却被苏培盛客客气气退了回来:“六子,爷说了,药赏你。你若再闹腾,就立即去爷身边伺候。”
吕云黛慌乱摆手:“不不不,那奴才恭敬不如从命。”
吕云黛心里很清楚,那人不要银子,定另有所图,他不可能放过她。
“六子,你即刻归京。”
苏培盛说完就转身离开,御驾已在南巡路上,所有人这几个月忙的不可开交,爷绝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分心。
吕云黛秘密回到吕家,却见她的庶弟吕宣逸站在廊下,显然在等她。
“四姐,多谢您救了吕家女子的名声。”
吕宣逸拱手作揖。
“没事,我本就不想连累无辜。”面对这个陌生的四弟,吕云黛并无太多耐心。
“四姐,爹已然辞官,昨日将家主之位传于我,我知你恨我娘,也不待见我。”
“对不起,我为我娘的所作所为道歉。”
吕云黛默然,她查过吕宣逸,他出生起就被吕观稼养在外院,由吕观稼亲自教导。
他秉性纯良,算得上谦谦君子。
吕云黛死的时候,吕宣逸还没出生,也怪不到他头上。
“道歉就不必了,我与姚氏的血债已然算清,我不会对你和五妹报复,放心。”
“其实我知道爹不喜欢我娘,就连我和五姐的出生,都是祖母与我娘算计得来。你别怪爹,爹这些年也过得很苦。”
“你别替他说好话,你有何事找我?”
吕云黛听不得半句夸赞吕观稼的话,一听就炸毛。
“四姐,我身为家主,重任在肩,不得不来问询您一件事,吕家在十三省为官的子弟近来屡屡受挫,九叔官居三品大员,能不顾九叔颜面而打压吕家之人,不知是谁..”
吕宣逸欲言又止:“麻溪姚家遇到与我们吕家一样的困局,姚家的身后是宰辅重臣当朝一品张大学士。”
“世间能毫不顾忌张家与吕家姚家三大家族之人,只会是皇族子弟。”
“而不巧的是,姚家与吕家近几日,正好因四姐而生出惊天风波。”
吕云黛抱臂,面色凝重:“知道了,我会处理。”
定是那人阳奉阴违,她都说了别让他伤及无辜!
“四姐,我虽不知您为何诈死,但今后若有需要吕家之事,可随时来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