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国舅爷,求您让他别吹了,衡臣签。”
张廷玉急得拼命磕头。
“衡臣,凡事都需要等价,这得看你的诚意。”佟国维捋着花白胡子,志得意满。
“好,好!”
张廷玉颤抖着手,抓过笔,在一张张足以令他身死魂消的罪证签字画押。
吕云黛已然痛苦的说不出话来,绝望的瞪大眼睛,眼睁睁看衡臣哥哥边抹泪边按手印。
也不知过去多久,折磨人的短哨声终于停下。
“衡臣啊,今后就祝你与吕四姑娘白头到老,早生贵子了。”佟国维用烟袋锅拍了拍这位才情横溢的宰辅根苗。
佟家许久未驯服这般惊才绝艳的簪缨世家子弟效命。
这些年佟家拉拢的那些寒门子弟全加一块,都不如眼前的张衡臣。
佟国维满眼笑意,扬手间,长随捻着一颗血红的丹药递到暗六唇边。
吕云黛绝望的死死咬着牙关,她没有脸面服下这颗衡臣哥哥用尊严和仕途换来的丹药。
她宁愿现在就以死谢罪。
后颈传来一阵剧痛,她口中被强塞进丹药,那药当真若小八说得那般,仙丹似的通体舒畅,却让她痛不欲生。
与此同时,雍亲王府邸中门大开,奴才们匍匐在地,恭迎王爷打道回府。
胤禛风尘仆仆,打马径直入前院内。
“王爷,佟家瞬安颜公子求见。”
“可知何事?”胤禛将马鞭丢给奴才。
“呵。”胤禛冷笑,没想到他才入四九城门,佟家人就闻风而至,当真是神通广大的佟半朝。
“领去书房。”
胤禛转身沐浴更衣之后,才徐徐踱步前往书房。
一踏入书房内,赫然发现瞬安颜身后站着两个陌生女暗卫,想必是佟家又来送新暗卫。
“给四表哥请安,今日瞬安颜奉玛法之命,前来给您送新的暗卫。”
瞬安颜话锋一转,又道:“四表哥,今日还有一件事需与您说一声,佟家已将暗六吕云黛召回。”
胤禛垂眸压下狂怒,面无表情端起茶盏:“嗯。”
苏培盛心急如焚,赶忙开口追问:“瞬安颜公子,奴才与暗六交情深厚,也不知暗六被调遣去何处?奴才也好寻暗六叙叙旧。”
瞬安颜笑而不语,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这才缓缓道:“家中长辈自有安排,我也不知。”
“四表哥,暗六人老珠黄,长辈担心她无法再为您全力以赴效命,故而今日送来两个年轻貌美的暗卫来替换,您一定会喜欢。”
“一个就好。”胤禛随手指着一个女暗卫,冷冷说道。
“好,暗十,代号镜莲。镜中青莲,濯而不妖,她的媚术比暗六更佳。”
苏培盛瞧着那张与暗六曾经的皮囊一模一样的面庞,怅然若失。
佟家竟全然不顾及暗六是大阿哥生母,就这么将四爷用过的女人送到别处效命,简直奇耻大辱。
“四表哥,您也不喜欢暗六,难道不是吗?否则这些年来,暗六早该得到名分,是佟家不察,早该将她替换掉,四表哥今后若对哪个暗卫不满,大可直接告知佟家,我们定会换到您满意为止。”
瞬安颜心中不满,他一手调教的暗六,入宫当皇妃都绰绰有余,可即便暗六为四表哥诞育下庶长子弘晖,都不曾得到侍妾格格的身份,岂有此理!
早知道四表哥始终瞧不上暗六,他就该早些将她召回到身边,何故又被张衡臣捷足先登。
瞬安颜心里憋着火,与四表哥寒暄几句之后,就去探望堂妹四福晋。
佟佳氏一听到娘家将暗六调走,登时心急如焚。
“为何都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暗六被调遣到何处了?”
“不成,我现在就回娘家一趟。”佟佳氏急得直掉泪,暗六是她在王府里最可靠的心腹,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她。
“你不必再去求你阿玛,是玛法亲自下令调遣,别去自讨没趣。”瞬安颜面色凝重。
佟佳氏刹住脚步,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些年来,除非天大之事,否则玛法绝不会插手,如今佟家的掌舵人是七叔和瞬安颜堂兄。
暗六定被安排到一个至关重要之人身边,再无任何转圜余地。
佟佳氏无奈的叹气。
书房内,苏培盛侍立在一侧,大气都不敢出。
从方才瞬安颜离开之后,爷就端坐在那,岿然不动。
“找到她。”
四爷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守在门外的血滴子影一领命,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