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昶咬一咬佑宁的嘴唇,然后放开她,哑声轻笑,“我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佑宁伸出手,抚摩他浓长英武的眉,倾身亲吻他深邃的眼窝,“要它有什么用呢?”
他年轻英俊,拥有美好的肉体,至要紧是,她完全不抗拒他的亲吻,又为什么要抗拒呢?
秦昶反手握住佑宁环在他腰上的脚踝,至少不能是此时此地。
“回去罢。”他隔着她的长裤,吻一吻她的膝盖。
“好。”她微笑,整个人莹莹生光,像希腊雕塑中的美惠女神。
返回浦江,已是晚上,秦昶先带佑宁去医院看了急诊,医生的诊断与他的判断大同小异,给佑宁开了冷敷喷雾和保护脚踝的护具交给护士处理患处,叮嘱佑宁近日多休息,抬高患肢,避免用力。
佑宁搭着秦昶肩膀从急诊室出来,看一眼自己包覆在护具里的脚踝,失笑,“好好的去浙北出差,结果为了一张照片,变成天残脚。”
“那这张照片若是没能拍出效果,真是对不起你这只天残脚。”秦昶很想打横抱着她走,又怕这倔强的姑娘因医院人来人往觉得丢脸,只好一手拎着药房配发的纸袋,一手扶着佑宁往停车场走,“回头一定要让我看看,是哪张照片,让你付出‘一只脚’的代价。”
佑宁想一想,“噗嗤”一笑,“这张照片就叫‘一只脚’好了。”
秦昶侧头在她太阳穴重重地一吻,只想把全世界都奉到她眼前,只为博她一笑,可她并不抱怨,还有心情苦中作乐,教他不知道该怎么疼她才好。
“送你回去,给我一次蹭饭的机会?”他将下巴压在她头顶,恨不能把她揉进骨血里。
“接受‘拒绝’答复吗?”佑宁伸出一只手环着他的腰,稳住自己金鸡独立的那条腿,瞥见两人在急诊室玻璃门上的倒影,笑不可抑,“连体婴一样!”
“今次不接受拒绝!”他故作严肃说。
“那我只能答‘好’了。”她轻松地说。
两人同车返回工作室。
越野车停妥,佑宁推开副驾驶室的门,扶着门框以一只完好的脚踩在地面上,受伤的脚还没来得及从车里挪出来,忽然打暗处冲出一个人,猛地横亘在她跟前,沙哑着喉咙叫她:
“林佑宁!”
佑宁抬眼,看见隋逸一张憔悴的脸。
他仿佛很久不曾好好睡过,眼周发青,下巴上的胡髭野蛮生长,显得有些邋遢,完全颠覆了他一直以来在她心目中的精致形象。
他是即使在工地也要让自己一看就是从名牌大学毕业的工程师的隋逸,是跟工程也要梳背头喷香水的隋逸,是永远走在男士时尚前沿的隋逸,而此时此刻,他的松垮与狼狈,令佑宁觉得陌生。
他最初引起佑宁注意的特质,就是身那种“哪怕工地上所有人看我的眼光都以为我是个浮夸的绣花枕头但仍我行我素”的自信,是他可以穿着几千块钱的量贩西装蹲在工地上和她一起吃盒饭的悠游自在,是他永远拒绝参与男性们粗言秽语的讨论的坚持……
隋逸让她看到了一个男人身上美好的品质。
佑宁没有想到原来美好的品质会同对她的算计和背叛同时存在。
“林佑宁!”隋逸沙哑的声音里充满痛苦,“你不能不听我解释,就判我死刑!”
“你解释什么呢?”佑宁对上隋逸的眼,里头翻涌着一种教佑宁心惊的情绪,“我听到的对话,难道出自我的幻觉?”
隋逸张张嘴,勉强道:“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
佑宁为他的厚颜无耻所惊,目瞪口呆。
“陈老师交游广阔,故知遍地,行业里多多少少都要给她老人家一点面子。你同他分手不是秘密,人家原本看在陈老师未来‘女婿’的面子上,愿意带他一道白相,现在你们分道扬镳,这点面子情自然也就说没就没了。”秦昶越过扶手箱,在佑宁耳边轻声道。
佑宁扬睫望向隋逸,很想问一句:是这样的吗?
但隋逸没给她机会。
他愤然地指向坐在车里的秦昶,“是不是因为他?!”
隋逸面目狰狞,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我买不起一百万的奔驰越野车,更戴不起一千万的手表!你看不上我这种穷小子,所以移情别恋!”
佑宁被隋逸倒打一耙的本事气笑了。
若不是不慎变成天残脚,她今天真的不介意将和平分手演变成付诸武力。
最教佑宁感到惊奇的是,这样的时候,隋逸竟然还能注意到百万级别的车和千万级别的手表……
“他说的是真的?”佑宁侧头问全程围观她被前男友纠缠的秦昶。
百万豪车她大概有数,但千万豪表,对不起,林佑宁还没见识过。
秦昶伸手摸摸她头顶,低低地笑,“他倒满识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