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阮珩思考了一下才想到该怎么跟他说,便先问他,“你说,你愿意跟着我,难道是因为每个月多那么几两的月钱,是因为跟着我能吃好吃的,还是因为我能让你生孩子呢?”
松云没想到他问自己这个,张了张嘴,连忙说:“当然不是了,少爷。”
“那是为什么呢?”阮珩问他。
松云急急忙忙地措辞:“因为,因为跟着少爷我高兴,只要在少爷身边,我就会特别幸福。”
阮珩嗯了一声,笑了,虽然他知道松云的想法大致如此,但听到他亲口这样说,心中还是油然而生一种快乐,于是又说:“你对我来说也一样。”
阮珩摸了摸他的头:“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能让我很高兴。阿云,你不用会做什么,也不用会生孩子,你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
第39章
第二日。
由于魏月融和兰漪他们都没有出门,于是松云替他们带了些御泉寺的糕点回来,顺便也将大公子托他带的东西送到。
兰漪听说是阮珵给他的东西,有些惊讶,又听松云说是给孩儿祈福用的,才迟疑着将那个锦袋打开来。
他读了签文,又拿起那枚玉佩。
玉佩的正面雕刻了兰花,而背面是一联诗。
“自无君子佩,非是国香衰。(注)”
趁松云正在兴奋地跟魏月融滔滔不绝地讲昨天在小吃街的经历时,兰漪忍不住将那枚玉佩握在掌心,低眉敛目,默默了良久。
六月初,阮家大公子和江左总督孙家儿子的庚帖终于被换过来了,三书六礼算是开了个头,象征性地卜了个吉兆之后,就等着孙家真正下聘了。
但是,在孙家下聘之前,阮家还有一道关卡要过,那就是朝廷的采选。
朝廷每年都会在官员人家的子女中,挑选刚刚分化不久的坤泽,或是入宫服侍,或者被赐婚给皇室亲贵。
所有官宦家中的坤泽子女,在出嫁前都需要先经过皇帝和太后的选看,只有落选者才能自行婚配。
阮珵显然也需要经历这一遭。
这下松云才知道,为什么阮珵生日那天会说要借他的福运了。
阮珵不想被选入宫中,跟松云不想被太太挑中,可不是一样的心情么?
况且,松云当时不愿被太太选中,这心思都得那么讳莫如深,如今大公子面对的是天子的恩威,自然更加不便表露真实的心愿,比松云那时要更加隐晦了。
虽说今上身子一直不好,早已不再选纳后宫,这几年的采选,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偶尔选几个指给年长些的乾元皇子和宗亲们罢了,但谁也经不起万一的事。
所以自从听到旨意起,阮正业就忙着查找门路上上下下地打点开了,得知了负责这次采选的太监是谁,阮正业又忙着打听他的来历底细,投其所好地准备了礼物,送到那太监的家里。
朝廷每年采选的时间都在夏季,按理来说马上宫里就会有动静传出来了,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朝廷忽然下了一道旨意。
宣旨的太监说,今年圣体违和,暂不选看坤泽了,所有未经选看的,一律延期到年底。
这事对老爷和太太来说,既突然,又毫无防备,更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意味着阮珵的婚事必须至少延期到明年,而且还是必须确保落选的情况下。
太太心里着急得不行,毕竟阮珵如今已经满十九岁,到明年就二十了。
再者说夜长多梦,没有明明白白的媒妁之约,谁又知道明年孙家还愿不愿与阮家结亲呢?
然而天意如此,谁也没有办法,太太被阮珵好生劝慰了一番,而众人都只好稍安勿躁了。
就在这些日子里,阮家却又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青姨娘生的五小姐,分化成乾元了。
五小姐与四小姐的生日差不了几天,今年都是十八岁,比阮珩还大几个月。
在阮家这些侧室中,太太虽然不喜欢他们任何一个,但像魏月融这样的,还能勉强为她所用,在一定程度上让她觉得是自己人,但青姨娘不一样。
青姨娘是太太的敌人,如果说对魏月融太太只是有些忌惮,但对青姨娘太太就是痛恨。
为此,太太甚至做了她一直不屑做的事,那就是她一直压着五小姐的婚事。
当年与她同龄的四小姐在十五岁时便顺利出嫁了,而五小姐的婚事却被拖到太夫人去世,一等便又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