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卿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流鼻血,她经验足的很,以前上学的时候,每年到特定季节,她都能流它十次八次的,故而练就的自己应急处理手法也算老道!
记得有一回,芳卿一早就流了几次鼻血,止住没多久,稍一碰就又流了,所以很顺理成章,接下来的体育课,芳卿就鼻子里锥着一个大纸团,站在树荫下面,看同学们围着操场跑步。
队伍经过芳卿身边,同学一个个地侧目看她,而当时的林杉,也在跑步队列中,芳卿觉得,那是林杉第一次,正眼看了她这么久……
芳卿拉回思绪,先举起出血鼻孔反方向的手,然后从门口台子上摸了两张面纸堵在鼻子上。
洗手间那边又不好去,自己这个样子,胸前手上都是血,脸上还顶着鬼画符,头发应该也乱的不成样子了吧,到底要如何见人啊?
芳卿内心在哀嚎,可偏偏,好巧不巧地,好死不死地,林杉全方位、近距离地目睹了自己的囧样!
绅士如他,林杉刚要伸手拽过芳卿,带她去清理干净,却不料芳卿先被从后面赶来的人,反手拉进了怀里。
芳卿现在只能用一个鼻孔出气,纵然周围还有干扰的血腥味,但芳卿还是能清晰地闻出,此刻抱住自己的人,身上所带有的清新草木香气。
自己最迷恋的味道,就想在你身上闻到!
芳卿无声地冽了一下嘴角,外带发出“嘶!”地一声,才感觉到自己的下嘴唇不知怎么地,有一种拉扯地疼。
看到芳卿满手都是血,那人尽管穿着白衬衫,却好像不怕脏一样,将芳卿又用力地往胸口圈了圈:
“一会儿不见,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是带着担心,责备,又让人甜到爆的语气!
芳卿撒娇似地抬头,看到那人还在冲着自己看:
“看够没,都花脸成这样了,不嫌丑吗?”芳卿有些生气,这人怎么也不带自己去找点水啊?哪怕只是洗把脸也好哇!
抱住芳卿的人正是何遇,他从大堂进来时,刚好看到芳卿从走廊那边跑出来,还没来得及叫住她,就发生了后面一连串的事情。
何遇松开了一点芳卿:“不准备介绍一下吗?就这样走了未免不礼貌吧?”
芳卿闻言,顺着何遇的视线转了一圈,登时心脏都不知道怎么继续跳了,因为芳卿看到,几步开外的走廊上,春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已经站在那里了。
看着站在那里的春生,外表神情还算正常,芳卿庆幸自己刚才还算嘴下留情,没有丧失理智,要是真的用劲把春生的舌头咬残了,岂不是要变成自己防卫过当了!
芳卿调整心神,冲身后的林杉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夹杂着一半的尴尬,一半的苦涩:“这位是我的新同事,叫林杉!呃,林杉也曾经是我的同学!”
“林杉,这位是……我……男朋友,何遇!”
芳卿越说声音越小,不过,即使是蚊子音也没关系,因为当事的双方,林杉和何遇,都听到了芳卿刚才对彼此的介绍。
何遇故作吃惊地“哦!”了一声,给芳卿回了一个:回答一百分的满意微笑!
俩男人也没说话,只是互相交换了一个点头的眼神。
然后,在芳卿还犹豫着要不要介绍不远处的春生时,何遇却不管周围人的目光,打横抱起芳卿,直接往电梯间走去。
“喂!阿遇,你放我下来,多丢人!”芳卿反应过来之后,低声地叫道。
“怕丢人你就把脸埋起来好了!”何遇回答的理所当然一般
“我的包还在房间里呢!你放我下来,我去拿?”芳卿又想了一出儿,用手轻捶打着何遇的胸口。
“丢不了,丢了我赔你!”何遇无所谓地答,那捶打的力道还不如挠痒痒。
“不是,我忘记……”下面已经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了,因为何遇已经抱着芳卿走进了电梯。
春生对自己全程被无视的心情,已经不是用恼火一词可以形容的了,他像一个易燃易爆炸的物品,把自己横过来放,愤愤夺门而出。
站在外面不算空旷的广场上,春生才发现天上又飘洒起了雨,就如同那夜在医院里见过芳卿后一样,春生心里再度凝结出了冰碴儿。
他抹掉一把脸上的水,又回味了一气芳卿唇齿间的美好,眼角浮现出某种邪魅的笑。
然后春生戴上头盔,猛加油门,冲了出去。
雨夜的街道,能见度低,任夏末如何拨打春生的电话,那头也再无人接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