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莹被人捆着架到河水旁,脚上拴了重重的石块。春寒料峭,河水冰冷刺骨,一旦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
陆婉莹望着仪态华贵的范雅,她还是那样咄咄逼人,不讲道理:“夫人,我腹中的孩子的确是二爷的,你为何要妄下定论,说是山贼的?”
范雅道:“可惜现在二爷仍在病中,不会与你对峙,你被山贼掳走是事实,早已丢了嘉王府的体统。”她展颜一笑:“你,再挣扎也无益。乖乖下水吧。”
陆婉莹被大力一推,坠入了冰冷的河水中,脚底的石头拽着她越沉越深,她的意识渐渐涣散。
在窒息的前一瞬,一个人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为她解开脚底的石头,将她救上了岸。
谢景黎一醒来,就听说范雅带着陆婉莹出了府,要将她沉水。他挣扎着起身,拼尽最后一丝神思将陆婉莹救了上来,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前世的时候,陆婉莹穿得宛如出水芙蓉,跑到他面前羞答答地吐露心际。
那时他正在沐浴,陆婉莹脸颊绯红,低头呢喃:“二爷,我心悦你,很久了。”
他冷眼相待,淡淡说了句:“我不心悦你,你还是走吧。”
陆婉莹贴了上来,他推开。又贴,又推开。
最后,他们还是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孩子保住了吗?”
“我看难,进了那么凉的水一趟,怎么能保得住。”
下人细碎的话语传入了昏迷的谢景黎的耳中,他紧闭的眼尾落下一滴泪来。
第38章大理兵变
谢景黎旧伤未好又添风寒,加上对陆婉莹再失孩子的内疚自责,内外攻心,一连发了十几日的烧。
范雅端着药碗站在他床边,面色讥讽:“药也不喝,饭也不吃,堂堂七尺男儿,为了一个孩子这般作践自己,是在和谁生气?”
谢景黎眼皮也不抬,眸色死水一般:“你出去。”
范雅将碗重重放下:“我自然是要出去,我只不过是怕你谢二爷死了,我要白白守一辈子寡。”她又自嘲一笑:“也罢,如今活寡也守了这些年,我又有什么怕的。”
“范雅。”谢景黎嗓音因高烧而沙哑,开口已经不是之前的那句“阿雅”。
范雅一愣,眸子黯了下去,下巴却仍然高昂:“二爷有话,不妨直说。”
“不要把我对你的忍让,当作你胡作非为的资本。”谢景黎翻了个身,背对她。
谢景黎上辈子娶范雅,是为了她家的权势,他对她,始终有一份愧疚在。加上宁远将军的教导,宋留云的陪伴,谢景黎对将军府的人和事,不可谓没有感情。
但范雅屡次三番对陆婉莹下手,他不能像上辈子那样袖手旁观了。
“要保护她,就离她远远的。心疼的话,把她藏好别让我发现啊。又要她在身边,又想让她不受苦?我凭什么让你们事事顺遂!”范雅尖酸地道,将碗一推:“爱喝喝,不爱喝倒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