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她终是丢了一句:“陆婉莹的孩子没有掉,不把身子养好,如何去看她?”
听到这句,谢景黎的眼眸有了神采,转身看向门外,已经没了范雅的身影。
他抬手,端起了那碗已经凉了的药。
心结已解开,谢景黎病去如抽丝,脚步还虚浮,就到了偏院看望陆婉莹。
暖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投射在人的脸上,谢景黎分花拂柳,看到陆婉莹躺在软榻上,秀丽的眉眼轻轻闭合。
宁静的院落里,女人的手搭在微隆的小腹上,嘴角带着宁静的浅笑。
只有陆婉莹能带给他这种安心的感觉,不论时局如何动荡,只要在她身边,谢景黎的心就能静下来。
谢景黎采撷下一枝花,放在陆婉莹的身边,然后低头,亲亲吻了下她的额头。
他不忍叫醒熟睡中的她,只是端详了她很久,然后离开了院子。
陆婉莹醒的时候,枕边就正好放着一枝花,余香仍留,馥郁芬芳。
额头的触感残存,她指尖覆了上去,低头莞尔。
今年的白露注定是和往年不同的日子。
今年的生辰,陆婉莹多了一个人的陪伴,那就是腹中的孩子。
陆婉莹拒绝了谢景黎铺张的想法,只愿意静静待在院子里,和谢景黎两个人。
本来心灵相契,两人相对即使什么话都不说,也并不会无聊,但谢景黎拿了画笔,说要给她作画。
众所周知,谢景黎画艺极工,却从不给人作画,唯一的人像画,是挂在嘉雪堂的他娘亲的画。
只给心上之人作画,是谢景黎对自己的承诺。
陆婉莹端坐在花间,神色赧然:“这样可以吗?”
谢景黎颔首微笑:“随意一点,不必紧张。”
陆婉莹仍是不敢动:“不会影响到你吗?”
谢景黎见她迟迟放松不下来,找了个话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在等你问我,但是你一直都没有问。”
陆婉莹自己都不知道,迟疑道:“什么问题?”
谢景黎道:“你为什么不问我,我恢复了记忆,却不告诉你的原因?”
原来是这件事。思及此,陆婉莹的神情不再紧绷,自行放松了下来,谢景黎的手快速在画纸上描摹,细细勾勒。
陆婉莹道:“我大概,能够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