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小在你父亲身边长大,性子单纯。当年你与他交好时,我便提醒过你,你那时大抵还觉得祖母势利,连你交个朋友都要管束吧?”
燕逍连忙道:“孙儿不敢。”
燕老太太不理会他,自顾自把话说完:“几年前,虽说是他背叛,但总归是你决策失误,酿成大祸,差点将整个燕家都赔了进去……祖母知道你重情重义,但对着这些事,总要谨慎一些!”
她说到这里,把目光转到古珀身上,继续道:“终归是有家室的人了,有些事,你且细细思量吧。”
燕逍躬身行礼,道:“是,孙儿谨记。”
燕老太太点点头,撑着老嬷的手起了身,道:“如此便好。你且将事情妥善处理了,我便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便直接离开了。
燕逍和古珀恭敬地将人送到院外,这才返身回到书房中。
燕逍来之前已经派人去请宫瑕和严舒了,此时,见老太太离开,两人便相携进入书房。
“怎么回事?”一进门,严舒便开门见山地问。
宫瑕守礼地朝燕逍和古珀分别行礼,这才落座。
燕逍直接将信递给严舒,道:“三皇子来信,要我保住段鄂。”
“段鄂?”严舒在记忆中细细搜寻这两个字,突然醒悟过来,“段齐青?他居然是三皇子的人?”
燕逍点点头。
他趁着宫瑕看信的时间,将事情简略回顾了一遍,主要是为了照顾完全不知情的古珀。
“云厥附近的嵩林山谷有一处早已废弃了十余年的银矿。此前云州白银流出异常,我辞官前奉命彻查此事,发现那银矿并未枯竭,一伙人在矿内又发现了新的矿脉。他们没有上报朝廷,反而私自开采。上次严舒在潭应城外要你困住的那伙人,便是其中一伙余孽。
“三个月前,我将那伙人抓获,连同收集来的罪证一同交给圣上派来的巡天使侯抚,便不再关注此事了。后来,又听说侯抚顺着这条线,抓获了好几个云州的高官,段鄂是云州刺史,此次也被打入了大牢。”
严舒点点头,摸了摸下巴,不解道:“那三皇子不是最会卸磨杀驴么?按说这段鄂于他,应是没什么用了,怎的突然想要保下他?”
燕逍没说话,宫瑕“呵”地轻笑一声,回答道:“段鄂不是什么蠢人,他在三皇子手底下做事,怎会不给自己留条退路?依我猜,他此次一定是掌握了三皇子某个至关重要的把柄,三皇子这才不惜给侯爷写信,也要将人保下。”
一时间,书房内安静了下来,连一向大大咧咧的严舒都皱眉思索着。
半晌,严舒道:“此事,我们不宜插手。”
宫瑕闻言,赞同地点点头,分析道:“此事已经交付到侯抚手中,他是圣上的亲信,理案办事很有些手段。当前局势并不明朗,我们若淌进这趟浑水,说不定就得惹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