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舒附和道:“正是。能将那人逼到这份上,这段鄂也绝非常人。”
两人你来我往分析得起劲,而燕逍却罕见地一语未发。
他在看桌上的剑匣。
剑匣中,赤胆安静地躺着,它剑柄处的红宝石隐在阴影中,剑鞘末端几道长短不一的划痕却在阳光中分毫毕现。
半晌,他道:“严舒。”
“嗯?”严舒蹙着眉。
燕逍此时背对着他,侧着头看着桌上的剑匣,严舒没办法看着他的表情,但心中渐渐浮起不好的预感。
“吩咐燕五,去容化大牢探探消息。”
容化大牢即是关押着段鄂的牢狱,燕逍话里的意思不言自明。
严舒咬咬牙,道:“两年前的事情你忘了吗?你还想与他扯上干系?”
宫瑕心下也觉得燕逍的决定有些不可思议,但他听到严舒的话,立刻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冷静。
燕逍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道:“我没忘。”
他走到桌前,一把将剑匣合上。
“我比你们了解他。他虽纵情声色,却远没有你们想象的那般无用。他既然敢直接写信与我,将这实实在在的把柄交到我手中,必然是做了其他的安排。你让燕五过去,小心查探,切莫漏了踪迹。”
他的指尖在剑匣上轻轻点了点,接着道:“我们需得将局势先探明了,免得再落入任人宰割的处境。”
严舒闻言,畅快地吐了一口气,道:“是!”
——
燕逍回到院中时,发现古珀正立于水池前。他回房内取了件长斗篷,出来为她披上。
“怎的有兴致在这里赏月?”
秋月立于枝头,对着池水顾影自怜,满池化开一片氤氲的昏黄。
古珀手里拿着一张宣纸,上面写着院中各项地形数据。她站在池边,正对数据进行二次确认。
听到燕逍的话,她疑惑地转过头来,望着燕逍,问:“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燕逍笑,道:“月映水,水溶月,月华如水,水盈月色,不好看吗?”
古珀认真分析了一下,诚实道:“及不上你好看。”
燕逍微愣,随即笑开。
深秋本就寒冷,更遑论站在残荷水池前,两人对视了一阵,燕逍便道:“夜里风凉,随我回屋吧。”
古珀这才转开了目光,重新看向水池的方向,“稍待。”
还有一小部分数据尚未确认完,她不想把工作留到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