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逍偏头思索着。
他不再看安村长,反而询问跪在后面的安麒与安貅,“你们二人如何说?也与你们祖父一般想法吗?”
安麒和安貅愣了愣。
这种事情安貅是从来没有想法的,他下意识就看向身边的安麒,稍稍朝他那边挤过去。
安麒看着跪在前头的祖父,又看了看等待他回答的燕逍,一时之间,竟难以开口。
想及古珀还在房中等待,燕逍不欲浪费时间,他站起身,来到三人面前,对着安麒和安貅道:“我大概知晓你们的想法了。”
随后,他扶起安村长,突然道:“其实你们祖父,也一直希望你们能够离开此山,恢复安家荣光。”
他这话一出,现场三个安家人都愣住了。
安村长反应过来,又惊又怒。
但他不敢发作,只颤抖着道:“侯爷可是没听清我方才的话中的意思?”
燕逍笑,“老丈放心,您话中的意思,本侯都明白。”
他挑了挑眉,“可您若是真不愿安家子孙出山,因何要将安家族学尽数传授于他们,教出这样两个文武双全的孙子呢?”
安村长猛然抬头,“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是说我应当让安家家传族学断了传承吗?”
燕逍摇摇头,“本侯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他突然转头,询问安麒,“本侯问你,安阳将军在世时,北拒戎狄,内斩佞臣,及到被奸臣诬陷,身陷绝境之时,还敢持刀立于刑场,自刎以证清白。
“他留下的族学和刀法,可曾教你们遇事即逃,逢灾便避?”
安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激动地拱手道:“不曾!安家刀法贵力破万钧,从来是不惧强敌,迎难而上。”
燕逍点点头,又看着愣住的安村长,“所以,你们祖父从小教导你们,让你们成为顶天立地的安家子孙,怎么可能做那自相矛盾之事,为了几十年前那桩旧事,便要你们一生蹉跎于山间?”
他甚至给了安村长一个台阶,“本侯知道,老丈非是阻止儿孙出山,不过是质疑燕侯府的诚意,不敢将两位孙儿托付于侯府。”
安村长回过神来,被燕逍这句话堵死,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身后的安麒趁热打铁,跪下道:“祖父,我自小读家中族学,从未有半句教我要远离纷争事故,反而教我为人在世,必开功业,以手中刀,捍天下道。
“孙儿有幸生在今朝,未历当年劫难,可孙儿却以为,即使行到山穷水尽时,也不该因害窝藏于一地,守着旷野残烛了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