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整整三日,定是口渴了吧,娘娘先润润喉。”
经怜莺提醒,瑶姬才发觉喉中竟似干裂撕扯般疼痛。
茶的温度刚刚好,仿佛算准了她苏醒的时辰烹的。
舔了舔湿润的唇,瑶姬捧着空盏,怔怔地看着怜莺。
她胸前好端端的,并无可怖刀痕,神色恬静,也不像刚经历过生死玄关。
“你,不是死了么?”
瑶姬轻声问道,屋外狂风骤起,将数瓣花蒂犹湿的落英送了进来。
怜莺嫣然掖好让风吹乱的鬓角:“娘娘怕是睡魇着了,奴婢这不是好端端的在您面前吗?”
怎么回事……
瑶姬勉强站起,只觉得身子虚得厉害,刚想出门透透气,却被怜莺拦住了。
“先生为娘娘准备了些心意,等奴婢服侍您梳妆完毕,再去见先生吧。”
说着,她用手朝梳妆台的方向示意,嘴角仍噙着浅笑,却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你口中的先生是谁?”
“顾桢顾先生啊,就是他救我们来晴雾山庄的。”
怜莺扶着瑶姬坐下,边聊边帮她梳妆。
当时瑶姬被怜莺的刀伤吓晕,两人性命垂危之际,幸得顾桢相救,将她们背去太医署短暂医治后,潜入宫中密道逃走了。
难以想象,他是怎么孤身护着两名完全失去意识的女子,在那般兵荒马乱中全身而退的。
单从外观看,顾桢似乎无缚鸡之力,那双白皙得有些病态的手,似乎也只挥得动银针与笔墨。
怜莺替她编梳的发饰很简约,精美又毫无匠气,倒显得她整个人干净清爽了几分。
不过当怜莺要为瑶姬佩钗环时,却被制止了。
“省却那些麻烦事,带我去见顾桢。”
怜莺呆滞地盯着着妆奁里那对玉灯耳坠,双目无神。
可当瑶姬起身时,却又挂着笑在前方引路:“娘娘这边请。”
木廊很长,曲曲折折,庭院里有假山流水,偶尔游来几尾不知名的银鱼,浮头吐出几个水泡。
怜莺带路时步履很是端庄,遵循着同一频率,半点不似之前那副莽撞的性子。
“你的伤当真无碍?”瑶姬总觉得不放心。
“不妨事。”怜莺微侧过头,淡然答道。
瑶姬步履稍缓,落在了后面,和她的距离拉开了些。
怜莺莞尔时的礼貌和疏离,同顾桢很像。
越往前走药味便越浓烈,拐过南角后,瑶姬远远的瞧见了“药房”的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