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前去,不知何日能回,国内大小事宜皆由你掌管,千万谨慎。”郎元拍拍粟吉的肩,认真叮咛道。
瑶姬也忧心忡忡地上前跟他道别,却发现粟吉虽行止规范,神情却过于淡漠了些。
同旁边那几位洒泪挥别的同僚相比,虽不至于造作,也未免太冷静。
想当初郎元刚刚回宫时,他可是激动得泪盈满眶,那份打心底里的欢喜和雀跃,连瑶姬这个生人都被打动了。
“粟吉,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脸色看着也不太好,可找郎中看过?”瑶姬知道粟吉已上了年纪,本该归乡安享天伦,却因郎元身边无甚可信之人,临危受命。
“神女大人放心,老朽无碍。”
粟吉略欠欠身,语气中尽是生疏和客气,且话极少,全然不像之前那般唠叨个没完。
看着倒是挺稳重可靠的。
虎萧人不喜马车,郎元却专为瑶姬寻了一辆来。
边界处风沙大,瑶姬逃亡到此时吃尽了风吹日晒的苦头,如今怎么让她再受此煎熬。
瑶姬还想再跟粟吉多说几句话,可前行的队伍已然开始出发了。
在阿古的搀扶下钻进马车,瑶姬最后深深望了一眼鞠躬送别的粟吉等人,撂下了车帘,偌大的白色王宫也随之消失在眼前。
车马慢行,遥遥碌碌,在轻微的颠簸中,瑶姬听见了帘外夏日的最后几声蝉鸣,和将士们兴奋的高谈阔论。
暮夏尽,如今已是新秋了。
* * *
瑶姬养的兔子近来脾气愈发骄纵了,寻常菜叶吃腻了便用小短腿扒拉到一边,撅着圆滚滚的屁屁生闷气。
用手指轻轻拨弄两下它的尾巴,又敏.感地轻颤了颤,进而更生气了,小脑袋重新调转回来,黑豆般的两只眼气鼓鼓地瞪着她。
瑶姬一把搂在怀中,在它柔软的毛发上亲个不停,还吸来吸去的。
鼻翼里满是被暖日晒过后的奶香味,让人只想在它弯长的耳朵上轻咬一口。
啊,毛茸茸真可爱。
侍从阿古待马车停歇时,便下去寻了些别致的长草给它吃。
看着那三瓣子嘴一动一动的,瑶姬觉得心都快要融化了。
“神女大人若当真喜欢,何不让人多捉些养着?”阿古跟这兔子混得比瑶姬还熟,每每伸过手去,都会被湿润的小粉舌头舔几下。
“单养一只就够我忙活了,再多顾不来,反倒都冷落了。”瑶姬不断用长草逗弄它来抢,满眼都是笑意。
话虽这么说,可大部分时间都是阿古在养小兔。
和其他生性粗糙的虎萧人不一样,阿古很心细,有时小兔身体不舒服,连瑶姬都还未发现,他便已经用随身带的草药医治好了。
“你也懂医术?”瑶姬看得新奇,她记得粟吉曾经提过,虎萧国的人尚武、爱制铁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