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行眼尾的殷红黯淡了几分,终于从蒲团上站起,缓慢活动了下僵硬的身躯。
她分明答应过的。
* * *
萧娇娘自入宫后,便将自己活成隐形人,整日只躲在屋内,谁都不见。
倒是白弱婷与瑶姬聊得兴投,那日见她桌上剥了不少核桃,便带着一盒核桃酥来找她。
经过昨日攀谈后,绥廉王已解了瑶姬在后宫的禁令,允许她在一定范围内走动。
只要不去太后和众嫔妃处叨扰便好。
白弱婷来得巧,瑶姬索性跟她在附近的林苑中散步,顺便谢了她的酥。
其实瑶姬最不喜欢的,就是核桃味,所以昨日才下意思给玄行剥了些,想让他也皱皱眉。
不料那家伙的口味与她不同,吃得有滋有味,真真白费了她手上的功夫。
苑内养了不少奇花异卉,虽品相极好,却因近秋逐现凋零之相。
池塘内的鱼倒是活泛得很,见有人来便用力摆尾要食,激起的水花,甚至溅到了她的手背。
两人靠坐着半腰低的矮栏柱,白弱婷对瑶姬先前的昭妃身份不甚好奇,倒是言语间,多有探寻玄行身份之意。
“怎么,莫非白姐姐也看中那和尚了?”瑶姬心情不错,悠哉踢荡着纤细双腿,故意拿话逗她。
白弱婷苦笑:“哎,他……他和我师傅……”
瑶姬用脚尖够到颗小石子,一下下踢着玩儿:“白姐姐,你师傅可是上届千娇会的魁首?”
白弱婷微怔:“你怎知?”
果然,她记得玄行曾说过,和往届魁首略有瓜葛,原以为这家伙是在信口开河,没想到竟是真的。
“白姐姐,那和尚可是对你师傅始乱终弃了?别怕,告诉我,我为你做主!”瑶姬早就看出他是个狐媚相,若有意勾搭,不知要祸害多少良家少女。
“不,是我师傅对他一见倾心,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白弱婷苦笑地摇摇头,见四下无人,喃喃对她讲出了当年的往事。
三年前,白师傅虽妙龄参会,在资质和背景上,却难以敌过那些势力雄厚的女子。
偏生她又是个不肯低头的,遇到找上门来的侯爷公子,全都敬谢不敏。
因此在初试便被审核官恶意刷下,险些连参会的资格都没有。
那日,收拾好行囊,离开羽仙楼的白师傅孤苦无依,蹲坐在街边垂泪,不期然碰见的,便是彼时还留有长发的玄行。
“之后呢?”瑶姬听得入神,下意识追问道。
她和这白师傅的境遇还真有点相似,都是在离楼的当晚遇见的玄行。
那姑娘能平安无事活下来,着实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