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听说这样的内情,不由看向苟梁。
只见苟梁凝眸沉思,并没有他想象中暴虐之色,贯穿整张脸的疤痕也没有狰狞之态,仿佛只是听见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这怎么可能是无关紧要呢
苟梁也没想到会从汪海一口中听说这样的内幕。
原主在京城行事已久,哪怕钟家本家起初没有察觉到他还活在人世,但他与钟越几番恩怨,钟家人断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存在。却不知为何没有派人对原主赶尽杀绝,而从钟越对上京钟家的不屑一顾却没有仇恨或忌惮的态度来看,他并不知道这段往事
思及此,苟梁问道:令堂可听到,是钟家何人指派汪家
汪海一摇了摇头,我娘连天机山钟家都不知晓,只是知道事关重大,所以才将自己听到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记录了下来。后来二房在火灾中死绝,只有我娘有所防备所以侥幸逃生,事后又将我冒认作是那畜生的儿子,才保全了我母子二人性命。只是没想到我寒窗十数载,终于能够靠自己奉养她,却被汪漓毁于一旦!
汪海一眼中显露出痛恨之色。
苟梁若有所思。
钟诠担心地看着他,苟梁回过神来对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对汪海一笑道:看来指使你们钟家的人,确实是个玄学大家。钟家二房若有一人生还,因果未斩断,必将给汪家带去杀生之祸呵,料得真准。
可不是么。
若非他遇见汪海一,钟家和汪家参与上京钟家一族灭门案的事,他和原主永远不可能知晓,而他一旦知道感受着原主的激增数倍的负魂力,苟梁勾了勾嘴角,他也是盛情难却啊。
汪海一不明所以,想要再问,苟梁抬手阻止了他,说道:此番,是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此便成全你一件事。
先生的意思是
汪海一疑惑,却见苟梁吹奏玉箫,那曲不成调却听得人心紧张,不由得浑身紧绷起来。
随即,激烈的浪涛声从远处响起,一阵壮阔的海浪逼近,直追楼船而来。
这景象犹如海上风暴,轻易就能将渺小的楼船吞没!
楼船上的犬影们纷纷聚拢过来,神色凝重,见钟诠手势才放下心来,退回去继续各做各事。那三尺高的海浪靠近楼船后如同静止了一般,怯怯地不敢再贴近,随即有一样东西被丢了上来。
随着箫声,海浪急速退去,不过须臾就海面就恢复平静。而被海浪丢上来竟是早就应该尸沉大海的汪漓她竟然还有呼吸!
李惜和汪海一看着放下玉箫的苟梁,心中的惊骇难以言状。
这神鬼莫测的能力,闻所未闻!
苟梁对他们的失态视若无睹,玉箫指了指汪漓,问道:这份还礼,不知探花郎是否满意
汪海一吞咽着口水,耳中轰鸣,本能地点了点头。
如此,我们便算两清了。苟梁笑了起来,抬手向钟诠,后者轻轻地将他抱了起来,苟梁说道:着人请外公过来看看,别让她死了,败了探花郎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