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释了之后,一大一小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几分忌惮。
这少年郎还深吸了一口气,嘀咕道:“这位宋姑娘手段还真是厉害,也不知道进了宫,要翻起多少风浪,不知道主子爷能不能招架得住。”
影三伸手在他的额头上狠敲了一下:“非议主子爷,皮痒了是不是?不过宫里那么多贵主子,一个比一个来头大,娘家后台硬,脾气还差,进了后宫之后还不是服服帖帖的,就没有主子爷驯服不了的人,特别是对他有所求的女人。”
“知道了知道了!”少年郎揉了揉被打疼的额头,不敢说出声,但是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这位宋姑娘跟宫里那些贵主子们都不一样啊,她一看就特别有钱,而且还对主子爷需求甚少,一向要他做什么都是拿钱砸,她是贵妇,在影卫这里又不是什么秘密。
毕竟影卫轮值的时候,总能瞧见她大方给钱给店铺的模样。
刘庆州醒来之后,人已经躺回了刘府的床上,他明显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孱弱的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一样。
明明去静安寺之前,刘夫人还对他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能得偿所愿。
结果他等来的却是一身骚,庶长子和嫡长女没一个能保全的,而且还责怪不了他人。
因为缠着刘淑婉的俩假和尚,是刘夫人亲自带去静安寺的,至于他们用的药,也是刘夫人先让刘淑婉戴在身上的,只不过人家加大了用量,没让刘淑婉和五公子混在一起,反而把她丢给了俩假和尚。
至于被咬断根的刘忠文,就更没处抱怨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瞎跑什么,既然要跑索性人家就把他丢的远一点,还专门找家里有好几条猎狗的丢。
那些猎狗都是猎户精心养大的,直接能跟山里的飞禽猛兽对峙的,凶得很,而且身上还有野狼的血统,平日里猎户喂它们吃的,也会有生肉,见到刘忠文这种贼人,还不纠缠上去。
甚至后来大夫还告诉刘家人,刘忠文也中了烈性药,那必定神志不清,情绪激动只晓得找女人,跟猎狗对上说不定不仅不跑,还跟人家对上。
那几条畜生可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逮着他一通咬,没把他咬死,只留下男人身上的一块肉,已经很给脸面了,虽然那块肉没了,对男人是致命的打击,但是畜生嘛,又不懂这些,只能归结于刘忠文倒霉。
当然对于这些种种巧合,刘庆州自然怀疑是有人故意的,不用拿到确切的证据,他都知道,昨晚那一出让刘家丢尽颜面的大戏,恐怕是皇上与宋明瑜联手唱的。
可是他知道又怎么样,还是得默默地忍受着。
他是臣,皇上是君,偏偏表面上他抓不到一点证据,皇上还是一个明君,反而他这个家里出了伤风败俗之事的朝臣,看起来不像个好东西,至少家风不正。
刘夫人一直在旁边服侍他,见他醒过来,就忙着端茶倒水,又给他喂药,还给他张罗着炖得稀烂的小米粥,就希望他能吃得舒心一点,好撑起来把丑事的屁股擦干净一点。
当然对于刘淑婉一事,她一个字都不敢提,生怕又把老爷给惹怒了,只想着先把他哄得高兴些,再徐徐图之。
刘庆州晕过再清醒之后,也没那么生气了,相反他还变得冷静了不少。
“皇上落脚在哪儿?”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查探皇上的行踪,毕竟刘忠文的身体,还影响不到刘家的大局,刘淑婉做的丑事儿,也可以遮掩补救一上。
唯有哄住了皇上,让他对刘家不要生出恶感,保证他之后依旧平步青云,步步高升的高位,那这些丑事都可以被掩埋。
刘夫人迟疑了一下,才道:“在宋家的宅院。”
刘庆州听完之后,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不由得咬牙切齿道:“定是宋明瑜那贱丫头拉着他去的,这还没进宫,枕边风就已经吹起来了吗?”
他早就知道,皇上的身份一旦全然暴露,必定不会留宿在刘家,而是另找地方。
江南也有行宫的,他以为皇上会去行宫,万万没想到竟然直接领人去了宋家。
之前刘庆州为了更好的吞并宋家家财,把宋家继夫人弄死的时候,怕脏了院落,所以特地找人带去荒山做掉的,就是怕那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宋家祖宅死过人,变得不吉利。
万万没想到他这做法,倒是便宜了宋明瑜,直接拖着皇上就去住了。
宋家祖宅外面瞧起来倒是一般,肯定是没有那些高官家门口有气势的。
士农工商,商人虽然有钱,但是大黎朝有规定,对商人的衣食住行都有严苛的要求,所以哪怕宋家金银成堆,也花不出去,至少在外表看起来,就不能比高官之家要贵重。
但是一旦走进去,就发现内里别有洞天。
亭台水榭,雕栏玉砌,不愧是出自江南水乡,带有浓浓的南方风情,好似吴侬软语一般让人沉迷。
宋明瑜进了自己家,就有些恍惚,她已经有小半年没回来了,一时之间有些触景生情。
继夫人独自在宅子里,显然没少摆当家主母的谱儿,把院子里诸多景致都改了,弄得花里胡哨。
她随口就指挥着身边的人,把那些景致回复原貌,身旁出来迎接的大管事,早已红了眼眶,人也憔悴了不少,显然是缺了宋家的主心骨,这些日子没少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