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天,他下山时途径23号别墅,先是看见丁韪良驾车离开,又看到戚百合倚在窗前蔫头耷脑,他一下就猜出了原因,所以才硬拉着她去书店散心。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辛其洲耐着性子,语气像哄小孩似的,目光镇静,气定神闲地看着她,“也不要觉得自己隐瞒有罪,这件事你不是唯一的知情者,结果也不应该由你来定夺。”
戚百合愣愣的,语气艰涩,“你姑姑......也知道了吗?”
湖边的柳树只剩下枯枝,随风浮动着,像是在撩拨湖面的平静。
辛其洲盯着她,嗓音很轻,“你觉得她会不知道吗?”
“这不可能啊。”戚百合还是有些不相信,“他们这段时间明明已经不吵架了,关系很融洽的,而且,而且如果她真的知道了,怎么可能忍......”
辛其洲不动声色地按住了她的手,“有件事,你可能不清楚。”
戚百合皱着眉,疑惑地看着他。
“他们之前领过结婚证,但是在你搬过来之前,又领了离婚证。”辛其洲喉咙滚了滚,垂眼看到小姑娘忧虑的神情,默了几秒,语气中有些不显山不漏水的艰涩,“所以,大概是有些东西要分割。”
分割。
听到这个词,戚百合的思绪一下就乱了,原来这段时日的和平共处,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吗?
她怔愣了许久,最后只说出一声“哦”。
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始终像个局外人,处境随着丁韪良而起伏,她也并非舍不得,只是为自己辗转的生活感到惆怅罢了。
“那我是不是快要搬走了?”戚百合抬起头,深思熟虑过后,挤出一个苦涩的干笑,“其实也挺好的。”
辛其洲静静地看着她,蓦地伸出手,将她的唇角拉了下来,“不想笑可以不笑。”
“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脸色要看。”
戚百合的嘴角被牵着,整张脸变成了一个“囧”字,但她没有反抗,只是安静地回望,胸中有些难以言说的情绪,无法宣之于口,但她唯一确定的是,辛其洲是慰藉。
她需要他,似乎已经到了一种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程度。
辛其洲的目光落在她发红的眼睛上,定格几秒,扯起嘴角笑了,“怎么,这就感动哭了?”
“谁哭了。”戚百合扭过头,语气已恢复至下午时的中气十足,半开玩笑地说,“我是在哀叹自己飘零的生活,孤苦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