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夜特意让苏长衫跑这一趟,可见不是没影的事,只是落在她头上,怎么看怎么稀奇。
且不说自己身上带着重孝,就是没有,这偌大的帝都,皇亲贵戚、文臣武将……也轮不到她。
若真有可能……
玉渊往椅背轻轻一靠,双手环叠着胸,手腕上的佛珠滚落下来,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和高家有关!
只是这事儿,可真不是小心便能小心得了的。
玉渊把思路理清,便不再杞人忧天,目光一转,只盯住了三爷,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三遍。
“三叔。”
“啊?”
“你今年二十二了吧!”
“对啊,怎么了?”
“该娶媳妇了!”
谢奕为表情惊悚,“好好的,怎么提这事,我替大嫂守着孝呢!”
“你守哪门子孝。”
玉渊真想把帕子往他脸上甩,“可有相中的姑娘,我找人去提亲,咱们不求高门大户,只求知冷知暖。”
谢奕为一张脸红透,上嘴唇和下嘴唇碰了碰,道:“你……我……没有!”
“那……”
话没出口,玉渊自己脸也红透了:“通房,小妾什么的,三叔想过吗?”
谢奕为像是屁股上被人戳了一针,瞬间弹跳起来,脸憋得像猴子屁股,“我,我这辈子绝不纳妾找通房!”
玉渊心神一定,笑道:“这是为啥啊?”
“没为啥,就是不想!”
谢奕为欠扁的白了玉渊一眼,甩袖就走,心里忿忿骂道:这他娘的什么世道,侄女管叔叔纳妾的闲事,混帐透顶!
他一走,罗妈妈和青芽一前一后从里屋走出来。
青芽两眼通红,显然是哭过了。
“你都听见了?”
青芽咬牙点点头,唇上半点颜色都没有,“原是奴婢痴心妄想了!”
他那样的一个人,和天上的谪仙也差不多,自己光起了这个念头,就是对他的亵渎。
“人啊,谁没有过痴心妄想的时候,我不怪你。”
玉渊默了默:“你若想出去,我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若不想出去,就在府里选个人。你虽然没跟我,但在我心里,和她们几个的份量都一样,比他们还重些,我是定要为你寻个好前程的。”
“小姐,奴婢……”青芽扑通跪了下来,泣不成声。
玉渊没劝她,自己都劝不住自己,怎么能劝别人!
人生三大悲之一,便是求不得!
别管你贵为天子,还是低贱为奴,都一样!
“小姐,奴婢不出去,也不嫁人,奴婢这辈子就守着小姐过,死也要死在小姐身边!”青芽狠擦了一把眼泪,脸上透出一抹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