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三十出头的大男人,整天钻在药堆里,身边连个暖被窝的女人都没有,皇上看得下去,皇后和宫里一众嫔妃看不下去。
于是,借着求请平安脉的机会,今天这个娘娘牵个线,明天那个娘娘搭个桥,只把那张虚怀弄得烦不胜烦。
他脾气不好,不等于脑子不好,不就是看着李锦夜要起来,想在他身边安个人吗?
早他娘的干什么去了!
张虚怀这人有佐性,别人让干什么,他偏不干什么;别人不让什么,他则偏要干什么!
这日给皇后请平安脉,这娘们直接把她娘家的侄女给召进了宫,打算和张虚怀来个不期而遇。
这姑娘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今年二十有五,长得温柔可人,就是脸上有几颗雀斑,但配张虚怀绰绰有余。
姑娘家俏生生的目光看过来,张虚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请完脉,甩袖就走。
心道:老子成不成亲,爱和谁成亲,用得着你们管,都给我边儿去!
话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总是有些不忿,影影绰绰的浮现一个影子。
这影子,极淡,极浅,一晃而过,快得抓不住,却也让他坐立不安。
见鬼了,这春天不都快过去了吗!
……
玉渊在家休整两日后,又去了鬼医堂坐诊,依旧束发,男装。
从前那些找她看病的人,是为了看稀奇而来;如今这些病人,则是慕名而来。
春夏之交,病人也多,玉渊和温郎中忙得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
卫温心疼小姐,让厨娘给小姐温了一碗鸡汤,打算趁着病人少一些,逼着小姐吃掉。
哪知这人就没断的时候,卫温气得往铺子门口一站,打算等差不多了,就拦人。
这念头刚起,她就看到陈家的马车驶过来,停住,四小姐被人扶着从车上下来。
卫温心一紧,立刻跑进铺子给小姐递信。
玉渊皱眉,与温郎中打了个招呼后,走到后院。
后院正好移了一株海棠,头一回开花,落花点点,红的花,青的衫,白的脸,谢玉湄一走进来,就被眼前的玉渊给惊住了。
“你找我?”
玉渊的双眼皮很深,眼角上翘,有神且深邃,谢玉湄在她的瞳孔 里,看到的全是自己。
有那么一刻,她好像明白了。
为什么那个男人心里眼里,只有她。
谢玉湄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三姐,我……”
“我”什么,她哽咽着没有说下去,玉渊张大了嘴,心中翘起大拇指--能曲能伸,是个演戏的好手。
可惜,她连陪着演下去的欲望都没有,朝一旁的卫温递了个眼神。
卫温清脆道:“三小姐,有事说事,你跪我家小姐算什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