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搭在塔罗牌上,拇指摩挲着牌面,霍地举到眼前,档住她的眼神。
正面亦是反面,反面存在于正面。
“我收下了。”暮吟的小指轻轻一托。
牌飘起,她的眼神里有水纹漾过。
牌落下,重又挡住她的眼神。
牌落回,直chā入他衬衫的口袋中——她的眼神凄迷。
神杖停在胸前,右胸,暮吟没有低头看,冰冷早已彻底没入。
暮吟前进了一步。
“是你。”
轻纱扬起。
暮吟的手顿住,指间夹住,缓落的纱。
朝思暮想的脸活灵活现地在眼前停留,但中间隔着一柄神杖。神杖上淬着的淡淡光线如流质般泛开,衬得她的人亦真亦幻。
松软的针织帽轻搭在柔顺的长发上,束起的尾发斜倚在左肩,流质感一如奔腾于下的瀑布,额角几缕冷漠的棕发yu静不止,轻摇着收缩脸部轮廓的曲线,同时给淡然的脸颊勾勒出yin影的弧,增添出暗处的婉约。帽檐略带镂空的设计给双眸提供了错致的暗影,眼神隐约扑朔,难辨真假,似游移在心头,待要捕捉,已然逝去。
睫毛向上带起冷傲的弯度,使双眸倍具立体感,清冷的眸辉只在杖尖徜徉。俏挺的鼻予人高贵的感觉,苍白的脸色上唯一的一抹嫣红——唇微抿,如云间第一缕晚霞,即将随云化去。
光与影的适配,她苍白的脸似乎浮在雾中。
浅棕色的轻质面料长风衣亦如林间淬染的月光笼在她玲珑的身段上,不对称的左开襟与搭在左肩的秀发jiāo相辉映,内衬缎质长衣,深v领缀花纹下拉,偏长的下部用丝带束在腰部,膨胀感与v领相呼应,将诱惑藏在直滑的缎绸里若隐若现。
风衣高腰处,从右斜下的腰带在右端挽成简约的双环状,多重材质混搭的魅惑在高低错落的层次感间升华。八分长的袖子将手臂的曲线蓦然收住,内衣袖口的网状镂空给了山重水复柳暗花明一个最好的解释,甚至将又一村的橘红手套尽数收拢在奢华下。
内衣的丝带和银色双层超短裙齐高,双腿在宽鳞状风衣下摆的延揽下益发纤长,及膝的黑色丝袜陡然煞住珍珠般色泽,亮红系脚脖高跟鞋平添一分浓烈的冷艳,脚脖处懒散却翩然于飞的蝴蝶结将不和谐却震撼的感觉诠释到极致。
她右手执亮橘色围巾,冷眼相待,依旧是层次感中附带的反和谐,但他已习惯沉溺在反和谐中,并探询她的深层次。除了手腕上的晶石手链外,没有首饰光泽所累。晶石手链中有一片是纯玻璃,似乎是后来串上去,他没有问,她的故事太多、太深,没有他容身的地方。
暮吟退后一步,暗红的血涌出,在胸口处布成可怕的网状,其实伤口很浅。
“银已经死了,不是吗?”突兀的话传自人与景的突兀,就变得和谐了。
她也知道银已经死了,所以用神杖刺他的左胸,是手下留情还是想让他多一处伤。
“慕连暮吟复生了,不是吗?”在绯面前,他可以流利完整地说一句话。
“我认识的银已经死了,其他的与我何干。”她说得决绝,简单地撇清了一切。
相逢的场景在暮吟脑海里经过几千遍的大浪淘沙和打磨,没有与今日相似的,事前的演练只能成为心底的隐痛,暮吟看着日夜牵挂的至jiāo,心里的温度渐渐流进她波澜不兴的眼中,仅仅是加剧眼神的蒸发,越发迷离。
“那我认识的绯呢?”
简单的话,在简单的地下架空层,符合简单的声学原理,却复杂地萦绕在两人之间,形成阻碍的鸿沟。
“死了,她的一切都死了,她的生命只有五年。”绯,早他三年入了师父门下,十六岁那年的相逢,十八岁那年的相离,成了今天一切的根源。
因为她,他请缨离岛,他不相信她真的葬身在那万丈深渊下,万丈深渊,只不过是她重生的跳板。
今天,他以重生的姿态站在她的面前,但他的重生于她来说只不过是可笑的借口,她嗤之以鼻,用她的不屑将他的喜悦践踏成粉末,纷纷洒洒地在他眼前落下。
暮吟深吸一口气,说出迄今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