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他来说最艰难的一句话:“跟我走。”
她没有表态,只是笑得嫣然,将所有的感觉瞬间绽放,这时候的她不再是绯,绯和他同样不会笑。她取出那个链坠,有宝蓝色蝎子的,蝎子隔绝在琉璃里,难怪暮吟一直感应不到。
宝蓝色,三分明媚,三分忧郁。
纤纤素手轻轻扬起。
链坠如瞬间划过的流星,向着生命的终止陨落。
琉璃碎,通透如心。
蝎子在碎片中泣血,渐成通红。
暮吟握着胸口处渐渐灼热的蝎子。
那年的训练课,他凭借着蝎子感应找到了重伤埋在雪下的她,而她曾追着感应为荒漠中的他送来甘霖……
俱往矣。
暮吟抬眼,定定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巫,只是在随意地品尝他的感情,然后一句对不起都不说的地消失。
神杖的尖端泛着光晕,越来越亮,“嘭”的一声bào起一团烟雾,袅娜恰到极致地隐住她的身体,可望而不可及的容颜在雾中渐渐淡去。
暮吟睁开眼,一切都已不再,如梦似幻,只有手中破碎的蝎子见证了她的痕迹。
右拳紧握,有du的蝎尾深深地扎进手心里,剧痛一时间传遍全身,蝎子嗜血地哀鸣,通体浑红,身上的所有能量仿佛集聚到了蝎子上。
那个约定,他没忘,蝎子真的以是外蓝内红,心注定要滴血,外表一定会是冰冷。
爱上她,等若吸du。
要么戒du,要么死掉。
走出地下停车场,天已近黄昏。
暮吟的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
第二卷正文第四十章危险的倒吊人
一条短信及时地飘进:不等了,我饿了,晚上还有法医学选修,拜拜。
曲曲折折的路蜿蜒成步步碎裂在心头的痛。
楼下,他望着那间永远没有灯光的屋子,更加笃定她就在那儿。
但此刻,他更加笃定的只有,他的离开。
行李很简单,他环顾着这间住了一个多月的屋子,如果需要的话,他会引bào他预埋的zhàyào,将关于他的所有一切埋葬,他热衷亲手毁灭。
他已经习惯一个月搬多次家,这一次,是住最长的一次,只为那无谓的守护。在台北的时候,他曾在一个月内换了六家宾馆,那时候风声很紧。而现在,同样是。
这次他要搬到旖月酒店。
绯的出现,短暂地扰乱了他的思绪,她在这种时机里,以这样的形式出现,究竟为了什么。
一楼大厅的人仍然很多,但他还是从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她,她很忙,眼角带着疲倦,像倦于繁花缤纷的蝶,兴许深山老林更适合她,衬托出她的特质。
他没有打扰她,办理力量手续入住48b36,一天八百月币的单人间,蛮豪华舒适的,惟独缺少那种温馨、亲切的感觉,还有一种寄托的守望。
暮吟揉揉太阳xué,杀手是不能有家的,家分广义和狭义,狭义上讲,他不能拥有一个固定的居所以及居所内的家具。广义上的家还包括人生的另一半,或者还有下一代,这更是他所不能拥有的,但没有什么东西是他拥有不了的,他也希望能像普通男人那样,在外劳作苦累受伤后,有家这个港湾可以停泊,甚至哭泣。
绯给他的,只有冷漠。
那种疏离感只会让一个受伤的人更加受伤。
拉开窗帘,黑夜填充整个房间,b座楼呈环状包拢林荫小道和游泳池,外面的喧嚣及a幢的繁华完全影响不到b座以内的静谧,郁郁葱葱的林下似还别有洞天。
斜坐在窗台上,从四十八层的高空俯视,心似乎也被隔绝进宁静的空间里,从伤痛中挣扎着走出桎梏。
一簇轻盈的红在眼前晃动……
直至越来越大,暮吟站在二层的圆台上向下看去。
她还是那身雍容华贵的装束,脸上却挂着稚气的调皮,在幼童的玩具城里,她踩着高跟鞋钻进钻出,鞋跟与木板jiāo汇出美妙不可言喻的乐章,是内心最真实的表露,带着童心去搜寻。
人生是场找寻的旅途,找不到或已找到都不会快乐。
儿童是快乐的,因为他们在找寻,无目标地找寻,珍重找寻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