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睡觉,两个人躺床上复盘刚才的一箭双雕,“双雕”之一是老吉,另外一个则是桂奶奶。
老吉的事已经很明白了,除了两箱黄金,破军号的大部分财宝都不在国内。
宗炎手里拿着一张老地图,他手指圈了圈莫八镇的位置,道:“你去了一次是吗?”
“去过好几次了,没吃去场口都经过莫八镇。那地方很乱,□□和军阀当道,如果破军号真被留在了那里,不好弄回来。”
“我找时间去一趟。”
红果想起莫八镇旁边就是制作毒品的老巢柬镇,原书里宗炎最后成为毒枭会不会跟他去木得寻宝最后误入歧途有关?
但经过她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宗炎不像是这么没有道德底线的人,他个人意志看着还挺坚定的,原书怎么就堕落了呢?作为一个继承了大笔遗产的富三代,不应该。
红果也没劝他不要去,毕竟不合适,只建议道:“如果你要去,最好带上几个保镖,去到木得边境就得配上枪,那边太乱了,没有枪防身不安全。”
宗炎把地图折好放桌上,也躺了下来,“带上保镖目标太大,不如一个人来去自由。”
建议给了,他不采纳红果也没办法。
又想起了桂奶奶,红果裹了裹薄被,侧身向着宗炎,“桂奶奶会说实话吗?”
宗炎一手枕着头,一手捏着鼻梁,“如果她不主动说实话,那我们只能像对待老吉那样,逼着她说。”
“她也是受害者。”在那个年代十多岁如花一般的年纪却要嫁给一个六七十的老头做妾,不能怪她反抗。
宗炎以为红果在质疑他刚才说要逼桂奶奶的话,解释道:“没有要审判她的意思,我们谁都没有这个资格,我只想让她说实话。”
他伸手拉黑了电灯,很晚了,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红果想要好好睡一觉,但他们忘记把蚊帐放下了,一边眼皮在打架,一边总觉得有蚊子在耳边嗡嗡响。
红果手肘轻轻推了推她的床伴:“有蚊子。”
见宗炎一动不动,她又用脚撞了撞他的腿,“有蚊子。”
睡外面还那么不自觉!
宗炎刚才晃神了没听见,他拉灯爬起来,摸了刚才折好的地图在蚊帐内扇了扇,企图把蚊子赶跑,最后才把蚊帐放下。
一夜无话,宗炎先起来在浴室刷牙,红果脸都还没洗正梳着头。
笃笃笃!
有人敲门,声音很轻,红果和宗炎对视了一眼,她赶紧去开门,果然门口站着桂奶奶。
桂奶奶脸色不太好,似乎是一夜没睡,她站在门口没进来,只拉了拉红果的手,声音极轻,“等会儿,你们来找我。”
桂奶奶的手冰凉冰凉的,红果轻声答应了,“我们等会儿就来。”
等洗漱完毕,趁着院子里没人的时候,红果和宗炎一前一后下楼去了桂奶奶家。
他们一来,桂奶奶忙把大门给关上,并在里面落了锁。
桂英一早到米粉店上班去了,屋子里就桂奶奶一个人在等着他们。空气里弥漫着做酒席后的肉香味,昨天吃剩的菜很多,因为怕馊了,都重新回锅煮了一遍,此刻都在桌上堆放着。
桂奶奶也不知道要怎么拉开话题,指了指桌上的菜道:“还剩很多菜,你们中午在我这儿吃饭。”
红果点头应着,昨天桂英就邀请过,都说好了今天在桂家吃午饭的。
拉了椅子坐下,桂奶奶又要给他们沏茶,被红果拦下了,“早上不喝茶。桂奶奶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
桂奶奶也在一张板凳上坐下,她道:“我之前答应了你,如果上诉成功了,就跟你说实话。”
她看着地板,声音也低低的,因为没有休息好,略微有些沙哑。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宗炎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桂奶奶,桂奶奶看了一眼纸上她和封庆的合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眼神突然明亮了一些,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宗炎又道:“我还知道封庆的死也和你有关系。”
桂奶奶脸上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又黯淡了下去。
“封庆尸骨下面压着一根拐杖,如果他是突然晕倒然后死亡,拐杖应该会掉在身旁或者身上。只有死后被人抛尸处理,才有可能把拐杖压在身下。”宗炎指了指刚才递给桂奶奶的纸张,“封庆生前照片都戴着一枚金镶玉的戒指,在他尸骨上我们没找到那枚戒指,我记得上次你拿过一枚一模一样的来让我们拿去变卖。”
桂奶奶可以狡辩说那是封庆死前送她的,但她没有,她把那页纸放桌上,重重叹了口气,承认道:“那枚戒指确实是封庆死后,我从他手指上取下来的。我嫁给他之后,他处处防着我,我手上一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我就把他戒指拿了。”
“我不知道我姓什么,家在哪里,四五岁我就被爹娘卖了,先是被人买去做童养媳,吃不饱穿不暖这么丁点大就要背着个奶娃娃上山割猪草,动不动就被家里大□□打脚踢一身伤。后来闹饥荒他们又把我给卖了,在人贩子手上转了好几道,你们生在好年代,想象不了,一个女娃娃在人贩子手里会经历些什么,皮肉之苦都是小事……他们羞辱你,□□你,不管你还是个多小的孩子……”说着一滴眼泪从桂奶奶眼角流下,红果的心揪了起来,没想到桂奶奶的经历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