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怀疑他是故意引火烧身替人顶罪,或者是遭人陷害被捏造案情?”
林垦突然地沉默。
夜色顺着他的视线抬首,透过未阖严的门缝,看到门外静立的那道人影。
本是万千宠爱于一身,骤然遭逢巨变,李慕七整个人,带给夜色一种暮雪千山的凉意。
夜色看了林垦一眼,在他平静的眼底找不到一丝波澜。
她慢慢走到门旁离开,李慕七路过她身旁微微点头,然后进入小会议室,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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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此时此刻比说一句对不起,让李慕七觉得更为艰难。
她已经有数年没有过林垦的消息,不听到也好,便不会怀念。
“在想什么?”她笑着问林垦,僵硬地笑过几年,哪怕面前的人是他,好像也不能开怀,“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自私可笑?”
林垦沉默着任由李慕七继续发挥。
“仗着你余情未了前来撩拨?”
她觉得林垦有站起来揍她一顿的冲动,可他可以多隐忍,她一清二楚。
“突然自动上门,我不抱歉打扰到你。木头,我是个坏女人,之前你就知道。”
她拉开林垦对面的木椅落座,伸出手覆在脸上:“他会活着回来吗?”
她问林垦。
李梁冬,是她在这世上亲情最后的来源。
从李梁冬退居二线,她便设想过,有一天,自己的肩膀上会压下来万斤重担。可当真得每日醒来,面对的只有一地硝烟,连呼吸,似乎都是不能承受之重。
前面的二十九年,那个生她的男人,虽然没有近在眼前给她父亲对女儿的关怀。但她那片能遮雨的瓦,那份能饱腹的餐,和每每孤独到绝望前他不经意地出现带来的那份亲情的温度,均是来自于他。
他迟暮老去,身为他唯一的子嗣,她只能挺身而上。
那是责任,也是她这么多年,从时间那里得来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