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周秋隼欣赏你,有意捧你,你傲什么啊嗷?搁其他人,你要进娱乐圈,要大红大紫,不得被cāo多久的屁……”
“董晓伟!闭嘴!”
我气得直抖。
“你要我为了报复一个小人去阿谀奉承,去卖屁股?!?龙门风骨,磊落坦dàng,你他妈都忘了!”
“对我忘了!你能忍气吞声一辈子,我不能!他妈的,台里没人演反派,老子吃激素吃成这样,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媳fu都娶不到!我有抱怨过什么?现在不过让你放下点你自尊心,学着在这个圈子做人,你就装腔作势,要死要活了的!你自己说,司境若,你自己说,你是不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
我知道这些话他憋太久了,他对我的消极怠工怒其不争,他知道只要我想,总能八面玲珑,面面俱到,不会一手好牌打成现在这样。他忍了很久,不戳破,试图潜移默化地说服我,但我仍是逃避。
董晓伟眼圈通红,我知道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太难了,要假装轻松地活。
太难了,要假装忘记那些已经存在的刺痛。
只能选择在无能为力的刻薄的人生里无限受辱,不去想不去听不去作为,勉强活着。但人毕竟不能无时无刻都在演戏,那些压抑着的黑暗情绪不断发酵,只需要一个虚弱的裂缝,就会bào发而出,将人掩埋。
而作为一个愚蠢的成年人,一个高傲的三流演员,我永不承认这一点。
第24章
董晓伟父母也是剧院的演员,去外地巡演时遇到了意外人没了,五六岁就被我爹抱回来跟我抢锅巴了,他长得随他妈妈,细长丹凤眼,双眼皮,眼尾斜斜往上,笑起来精精神神的,整日东市窜西市追着小姑娘,晒得黝黑,也不好好练功读书,但他嘴甜爱笑,院里没有不喜欢他的。
他父母身材高挑出色,他没肥胖基因,从小胡吃海塞,从来都没胖过,我俩戏外是发小,戏里也没少演兄弟死党,少爷书童,偶尔还要扮扮小姐丫鬟。因着我白他黑,总是我戴假髻演小姐,他穿马靴演小将军,很是气闷,没少跟他打架。
到八年前,我十四岁,他十五岁。
院里空了大半,几个演反派的台柱都走了,招到的演员水平不行还要价很高,我爹急白了头,董晓伟一声不响去黑yào房买了三无增肥yào,结果人差点给吃死了,进了医院住了大半月,yào物激素让黑黝黝的皮猴一去不回,成了现在贴两片胡子就是汉jiān专业户的董胖子。
我爹从小觉得亏欠他,他怎样皮都不会和他发怒,那次差点把他又抽回医院去。
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董晓伟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有辱他母亲美名。
他妈妈的照片院里有,顾盼生姿的古典美人,yu说还休的风情就藏在眉梢和眼尾,董晓伟继承了这样的宝物不珍惜,把它变成了王八绿豆眼。
我爹让他没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就不许上台,如果他没那么走了,说不定能鞭策董晓伟熬过那段时间,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如果我那时再聪慧一些,再坚强一些,找到什么别的出路,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董晓伟没有明说,但我们彼此心知肚明,我亏欠他了的。
我有责任让他,让八年前没有离开的剧院老人们过上好日子。
去搬砖也好,卖身也好,这是我该还的恩情。
“你让我想想吧,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我颓然道,离开了那个让人窒息的偏僻洗手间。
我下午都神思恍惚,拍戏前和周秋隼对戏时频频走神,没法进入状态。
这场本是他躺在床上养伤,我来探望他,一方面也打探他和军阀都聊了什么,获取情报。我拿着剧本,看着我标注在旁的:逃避的感情,应尽的责任,只觉得我是个懦夫。
周秋隼看出我的心不在焉,训斥我:“是你飘了还是我周秋隼拿不动刀了?演得跟木头似的,水果篮都比你演得有感情。”
我:“……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赶紧进入状态!以后少在工作时间玩手机,这点心理素质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