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说:「你父亲他好多天都没来了!」
陆雅在她身边坐下,柔声道:「父亲每次来,你都又吵又嚷,骂他不替你做主,他还怎么想来?姨娘不能再由着xing子了,看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身体弄垮了可是一辈子的事。」
柳姨娘生xing原本聪明,不然也不能把陆启留了这么多年。她听陆雅说着,自己不觉瞅了床边放着镜子一眼,磨得光滑的铜镜里映出一个蓬头垢面、眼红唇白的女人,目光焦灼紧张,令人望而生畏。柳姨娘呆了片刻,不,这不是自己!
她猛地躺回床上,拉起被子蒙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陆雅默默坐在她旁边,隔着被子轻轻拍她的肩,一直到她的哭声变成啜泣,又变成无声的流泪,不知道过了多久,柳姨娘探出头来,取过桌上的梳子开始梳头,一点点仔细梳好了,才对陆雅笑了笑说:「二姑娘,多谢你了,你回去吧,老来我这里,老太太知道了怕又不高兴。」
陆雅松了一口气,起身嘱咐了丫鬟几句,这才回去。
只是她没注意到,她刚一出去,原本面色平静的柳姨娘立刻露出怨恨的神色,瞪大眼睛望着头顶的承尘,喃喃自语道:「报仇……」
肃宁侯府内,赵骞一大早便将赵正爵堵在了门内:「父亲,我之前跟你说的,你考虑的如何了?」
短短一个月的功夫,赵正爵一下子老了十几岁,鬓边开始出现白发,原本称得上英挺的身姿也开始佝偻起来,就连神色中也带上了一股挥之不去的忧色。他的目光躲闪着,不敢去看赵骞,含糊不清地说:「你让我再想想。」
「没时间了。」赵骞平静地说,「我想尽快成亲。」
赵正爵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忍着气说:「你想成亲,所以就让我休了侯夫人?」
「对。」
赵正爵被他理所应当的口气弄得火冒三丈。自从赵骞与陆微定亲之后,赵正爵便躲着他,没想到前几日赵骞还是找到他,要求他在陆微过门之前休了王氏,否则就要告发他。
赵正爵又气又怕又不敢发火,如果赵骞真的把他与王氏私通的证据jiāo到礼部,他也跟着完了。可是如果让他按赵骞说的休了王氏,他舍不得,也不甘心。
这世上哪有做儿子的威胁当爹的?他愤愤不平地想,世间无不是的父母,即使他曾经做的不好,赵骞也该忍耐,怎么能如此忤逆!
赵骞等了一会儿,仍然不听他回答,眼中流露出失望和嘲讽之色,慢慢说道:「看来父亲是准备对簿公堂了?」
「大公子,你何必赶尽杀绝?」王氏突然从旁边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里走出来,怒目圆睁,「我抚养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就是你报答我的?」
赵骞看了她一眼。抚养他吗?假如丢在一边不管不问也能称作抚养的话。看来这对夫妻仍然不死心。
他淡淡说道:「今年三月,我坠马的前一天,王氏派人把我那匹白马的铁掌多钉了一个钉子。第二日一早,父亲的侍卫趁父亲跟我说话时给往马鼻子里塞了一颗用马儿燥提炼的yào丸。那日我在南郊坠马,这些证据如今在我手上。还有,这些天我在陆府和竹园抓到了几个意图行刺的人,他们的口供很有意思,父亲想不想听听?或者父亲希望我把这些人和证据都jiāo给大理寺?」
赵正爵眼前一黑,只觉得浑身发软,几乎要站不住了。他居然什么都知道,这个忤逆的儿子!
王氏虽然脸色煞白,那些人是她派去的,果然都被活捉了,幸好她还留了一些最强的。她咬着牙说:「当儿子的告爹娘?笑话!你去问问哪家衙门敢收这种状子!」
「王氏,你与父亲乃是偷情苟合,又对先母不敬,你们的婚事官府不会承认,所以,我与你并无瓜葛。至于父亲,」赵骞淡淡一笑,嘲讽地看着赵正爵,「你大约会落个治家无方的罪过,最多不过是夺爵,无需害怕。」
说完,赵骞转身向竹园走去,既然赵正爵不想解决王氏,那么就由他来做。人证物证都是齐全,状纸递上去就能宣判,损失的可能是肃宁侯的爵位和赵家的名声,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