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只见桑桑坐在了我的左边,手里拿着遥控器,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按键。
我这才想起婚制节目确实很有可能会让我家安琪感到不舒服,连忙摸了摸他的脑袋,问:“没事吧?”
桑桑笑了笑,摇着头示意不要紧,然后歪着身子,像只黏人的动物一样抱着我的腰。
我也习惯了,由着他蹭布偶一样蹭我,接过递来的遥控器问:“想看什么?”
他把头搁在我腿上:“想看公主。”
我叹了口气,心想大概白天又要陪小天使看一整天白雪公主了,随手按了个频道,果不其然在放动画片,近几年来动画频道越来越多,到现在为止差不多占了总数的百分之五十,顺应大基数儿童的要求,动画连续剧的单集时长增加为两个小时,足够让一个孩子定定心心地在电视机前坐上一下午,对儿童来讲这或许是天堂一般的待遇,对于我而言则是聒噪的地狱。
我万分后悔前几天把遥控机丢给桑桑让他上电视看看启蒙片,这毫无疑问是一个愚蠢的决定,他打开某一集《美女与野兽》后就专心地端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起来,正当我怀疑这对他而言会不会过分幼稚的时候,我亲爱的安琪保持着一种贵族般优雅的姿势,端着nǎi茶,趿拉着人字拖,深深地与动画片里的美丽公主“坠入爱河”,从此以后再也不愿意jiāo出遥控板的控制权,每天拽着我陪他一起做公主梦。
这简直是无法可想的。
就在我生无可恋地发现我的妻子盯着灰姑娘的水晶鞋发呆,眼睛里写满了“想要”的时候,我的终端响了,特定的铃声让我打起了精神,我背对着桑桑点开简讯,果然,是我期待已久的消息。
卷毛:如果长期使用过某一种特定抑制剂,通过验血应该能检验出来,你能弄到他的血吗?
我瞥了一眼一旁的桑桑,他正翘着唇看王子和公主跳舞,眼睛一闪一闪像是会发光似的,这情景让我心中一动,色令智昏地回信道:不用血行不,唾沫成吗?
卷毛回了一个“恶心”的表情,紧跟着又来了一条:头发也可以试试,不过不保证。
我回说:行。然后伸手揉了揉桑桑的头发。
桑桑转头看着我笑:“孟哥哥。”
我尴尬地咳了一声:“别这么叫,叫孟梁。”
他很听话地改口:“孟梁。”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坐过来点,哥哥给你梳辫子。”
桑桑毫不犹豫地靠过来,背对着我跪坐在沙发上,略微有些纤瘦的背脊靠在我怀里,那一头银亮柔软的发丝正好对着我的脸,天幕星河一般泻下。
我轻轻地吸了口气,随手拿了把梳子给他绑了个大麻花,虽然这个乡土的发型很不适合我怀里的安琪,但这是我唯一会绑的一种辫子,爸爸生前喜欢给我弟弟这样绑——这种辫子绑完后盘起来可以防止她吃掉自己的头发,而我在一旁看了几百上千遍,便学会了。
桑桑抓过我的手,借着我手腕上终端的镜面照了照,扁了扁嘴,似乎不太满意。
我随口糊弄他:“你看那些公主,参加宴会的时候都会把头发这样绑起来盘在头顶,然后穿挂着钻链的露背长裙。”
他眯着眼睛瞧了我一眼,然后拿起遥控器把动画往前倒了点,确认我不是胡编乱造后才算我过了关,然后嘉奖一般亲了亲我的脸颊。
冰冷的呼吸喷在我的颈端,我有些失措,忙不迭地把刚才捋下的两根白发藏进袖子里,假作诚恳地垂头看他,过近的距离让我瞧见他耳后的几道腮状裂痕,我忍不住摸了摸,皮肉的边缘果然有一层微硬的鳞状物。
我轻声问:“这个能用来呼吸吗?”
桑桑摇了摇头,俊美的眉眼间笼上一层郁色:“丑。”
“不丑。”我连忙否认,只觉得那几道奇特的罅隙像是印照在冰面上的银月,如深渊一般透着无法描绘的静谧之美,“好看极了。”
“真的吗?”他抬头看着我,几缕没能绑进辫子里的发丝拂落在耳畔,从我的角度看他秀美如精灵,而他靠近我的时候,我注意到那两片浅色的嘴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