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一下,又补上一句:“没有把你当成现实中的别人,也不是,万一我梦里的就是现实的呢,嘶......我的意思是.....”
宝橒看着他抓耳挠腮地解释着,被逗笑了,眼似水杏般润亮,眼波流转间,不戒收起了无措的模样,换上惯常的淡漠,只有眼角眉稍处透着顽劣的桀骜。
“不过我第一次见到你,倒真觉得你长得很眼熟。”不戒抱胸弯腰,故意贴地很近,在她脸上来回扫视,“唔,越看越像.....”
宝橒扬起的笑脸一下子淡了下去,不戒看着她飘忽的眼神,努力抿住即将抑制不了的坏笑:“改天我带你见一见。”
心脏似是被他捏着,任他搓圆揉扁,宝橒有些怅然,脑子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十五六岁都能错过,更何况如今是有着二十六年她从未参与过的人生,凭什么笃定不会有第二个朱微蔓的存在呢?
肉眼可见地情绪低落下去,不知为何,不戒没由来觉得她定是那种受委屈了、不高兴了,也只会默默在一旁舔舐伤口自我安慰的软柿子。
怎么办,他很想捏一捏,和叁一一样总是冒着傻气。
但宝橒没给他这个机会,慢慢调整了情绪。
——你在这里几年了?
不戒没有立刻回答,踱步到一旁的小榻上躺下,双手垫在脑后。
见宝橒乖顺地站在原地,伸手扯着连体睡裙上凸起的绳结拉近,拍拍空余的地方:“别站着了。”
宝橒依言坐下,手里还端着茶盏,一时没有地方放就这么搁在腿上。
从不戒的方向看过去,浓密的长发完全遮挡了她的脸,纤瘦的脊骨在纯棉的面料下凸起,坐的笔直,像一尊玉佛。
“我小时后混得很,高中毕业就被我父亲塞进了当地的佛学院。”不戒翘起外边的一只腿,膝盖给了宝橒一点力支着,“他看不上我想当个吟游画家的梦想,一心让我子承父业。”
“如今,快叁年了吧。”
宝橒挽了一边的发至耳后。
——你是在这里长大的么?
“不,我是b市人。”不戒望着房梁,眨了眨眼,“但我十岁那年来这里旅游过,也是在这座寺庙我重新恢复了听觉,大约有缘吧,所以选择来这里。”
其实不戒还是有所隐瞒了一些具体事情,比如毕业后他走遍了国内山川河湖,比如他为了抵抗父亲的安排被“压”来了灵喜寺。
宝橒一愣,原来他会手语是因为失聪。
心中响起坠河前几个鬼差嘶喊着的“反噬惩罚”,他的幼时失聪也是报应吗?
可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来了一趟灵喜寺就好了呢?
那她呢,是不是也可以再开口讲话,告诉他她一直没有忘记他。
——没有征兆地就好了吗?
不戒有些记不大清幼时的事情了,恢复正常也就代表着失去了本来可以借此无法无天的资本,父母的威严与家族的期待一并落在他肩上,画画写字逗蝈蝈作为从前支撑他活着的支柱乐趣在他们眼里成了不知好歹。
天翻地覆的转变让他变本加厉地叛逆起来,所谓的子承父业并不是打理什么资产这么简单,机关大院里出来的公子哥,最终归宿都是那一幢幢明黄瓦片。
他用纨绔的姿态去无声地反抗着父亲的权威,在他又一次和几个二世祖飙车进医院后,他求祖父把送他去一个不会给他们抹黑、又能随心所欲的地方。
最后,他们把他送进了佛墙之内,美名其曰自省。
名声倒是不会给他们抹黑了,可这哪算得上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方?
不过没有了阻挠的声音,这种画画写字逗蝈蝈不再被别人嗤之以鼻的环境还算让他满意。
回忆终止,不戒侧头看向宝橒:“你呢,这辈子都不能讲话了么?”
不,我可以的。
宝橒在心里大声回答,可任凭使多大的劲,好像一遇到关于言语的问题她感觉一切都不受她控制了。
她迟迟没有反应,不戒疑惑地看着宝橒,只见她眼里有猛烈的挣扎,仿佛在无声的乞求。
下意识以为他是不是戳到她的痛处了,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可别又被他弄哭了。
身体动弹不得,颤抖起来,发梢落在不戒的腿根处,痒痒的,不戒忍住想要摸上去的手。
宝橒焦急地想要恢复身体的自主权,突然裸露的脚踝处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贴着扫过,激得她转了身往后仰倒,瞬间回了力气,两只腿一起缩起,重心不稳地侧倒,喉间短促的低叫一声,又像是气流在气管中挤出。
不戒伸手揽住她倒下的身躯,两团软肉重重碾着他,微微一低头,就看见她领口之后的风光,随着喘气起伏,绵延的燥意升起。
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到榻边熟悉的身影,他坏笑着凑到她耳侧,温热的鼻息就着笑意喷洒在她的颊边。
“看来今晚就可以让你俩认识了。”
—————
我觉得我该加一个玄幻标签都市灵异志怪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