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 —有没有哪一刻,你是在拿别人当标准来要求我?”席烽的声音沉下去,低了好几度,索性变本加厉地说透,“比如那位公认最斯文不过的钟师弟。”
… …慕黎黎周遭的空气忽然冷下来,比他身处风口的冬风还冷。她的脸白里透着青色,凉凉道:“那你是什么,替代品?”
“至少我不想当别人的陪衬,或是退而求其次的第二个选择。”席烽说。
他错了,床尾和的前提是一方真的俯首称臣,或至少不计前嫌,他们都做不到。
“他比我更符合你的所有要求,在你心里,他排在我的前面不是吗?慕黎黎,既然我是你的下下之选,那你… … ”
“婚前干吗来招惹你,是吗?我直接选他就行了,是吗?”他要留几分的话,被慕黎黎道破。她的表情像一件易碎的瓷器,下一秒就要摔个一地狼藉的紧绷。
席烽朝她走了两步,“我想,我有权提出这样的疑问。虽然提问的方式可能不恰当… … ”
“婚前早就是过去式,而钟易甚至算不上我的过去… …那你呢,你那么多花头花脑的把戏,我问过什么?”她咬牙道。
“你想问什么?”戳破窗户纸,让他肉眼可见的平静下来。
和别的女人,总不可能是无师自通… …重要的那一个,不重要的许多个又是怎么回事… …但以慕黎黎的自持,这些刨根问底的话她问不出口,太小气了。
她闭嘴不言,但席烽在慕家吵得最凶的时候,也没见过她这样灰败消沉的神色。
“想到便说,和我你还要铺陈、润色什么吗?不需要的慕黎黎,别把自己裹得像个蚌壳一样,你累我也累。最难的一年都过去了,我以为我们至少可以坦诚相待。”
一晚上耗尽了她的心力,有些话的杀伤力堪比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慕黎黎平淡地赤脚走到床边,掀开被角,关上顶灯。
然后请他出去:“我要睡了,等我想想再说吧。”
这一想又过去了两天,第三天席烽应酬到很晚才回家,慕黎黎终于亮出了她的爪子,她韧劲十足的对他说,我们离婚吧。
第五十九章 怨侣几多
“你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席烽恼火地说,“我以为你够懂事,至少知道什么话可以脱口而出、什么话应该经过脑子慎重地想想,看来是我把你想得太好了!”
她的心硬得像块寒冰,里头婉转迂回,就是没有他。晾着她不管用,挑明了激她也适得其反,他的手段用尽又如何,生生被她逼到了死胡同。
席烽深吸口气,忍着脑仁疼问:“你认真地考虑过了?”
“律师周末的时间都约好了,你说呢?”
“你是大人了慕黎黎,要为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任。我最后问你一句,一拍两散固然痛快,你确定——将来不会后悔?”
她仰着脸望向他,眼神清明而凉薄,没回答但姿态已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