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闭了闭眼,她突然后悔了。
她嘴硬什么?
受不了的人是谁,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
她看着两眼放光的男人,干笑了两声问:“我现在撤回这句话还来得及吗?”
宴君尧扶着她站好,撩唇一笑,晃了人神。
“来不及了宴太太,你应该清楚,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是受不得一丁点刺激的。”
沈棠扁了扁嘴,垂下眼眸不说话了。
一个月。
她就不信他还能记得!
宴君尧看穿她,却不点破,笑着绕开话题,“去窗边?”
沈棠点头“嗯”了声,拖着仿佛在风中摇摇欲坠的身体缓缓朝窗户边挪动过去。
走到窗边停下脚步后,宴君尧伸手把窗户打开了。
夏季的热气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和病房里的冷气撞了个满怀。
沈棠趴在窗户上,双眼满是希冀地看向窗外的夜景。
她的病房在高楼,打开窗望出去,可以望见很大一部分的首都夜景。
微微有些湿热的夜风拂面而过,沈棠觉得自己整个人才算是真的活过来了。
“阿尧。”她轻轻低唤身边人。
宴君尧下意识地应道:“嗯?”
“我昏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说吧。”
沈棠倚在窗户旁,半张脸被阴影笼罩着,病态未消的脸忽明忽暗。
她看向宴君尧,等着他的下文。
有些事情,在她刚醒来那段时间里,她就已经听了个七七八八。
但是她要听宴君尧跟她说细节。
宴君尧垂眸凝视着她,将她脸上的凝重看了个清清楚楚,旋即低低地笑了起来。
“宴太太这是要跟我秋后算账?”
“嗯哼。”
沈棠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理所当然地挑了挑眉。
何止是秋后算账。
宴君尧笑着摸了摸她她的头,温柔得不像是在切洛寺时放话要炸了人家私人岛屿的人。
那样的冷漠和杀伐,在现在的宴君尧身上看不见。
面对沈棠,他永远忠诚且温柔。
“你乖一点,不要问,这些事让我来解决,好不好?”他耐着性子哄,眼尾挂着笑,眼里全是眼前人。
沈棠看着他满眼的温柔,真的强硬不起来。
怎么能强硬?
他放弃的这些东西,哪一个不是为了她?
说到底是她拖累他了。
缓缓叹了口气后,沈棠轻声问:“那你能不能在我可以帮得到你的时候,优先考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