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正好上完,又同他说话,免得他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伤口这里,丁卯,三叔同你说件事。
什么事?丁卯看他。
李裕放下药膏,看着他,认真道,丁卯,日后不能再叫三叔了,尤其是旁人在的时候。
丁卯点头,我知道了,爹也说了,不要叫他爹,要跑远一些。
李裕伸手绾过他耳发,丁卯很勇敢,丁卯日后,要叫三叔木叔叔,记住了吗?
丁卯继续点头,木叔叔。
正好刘大夫的药煎好,是温印端了过来,他们叔侄两人呆了好些时候,温印也见他们两人说了许多话,情绪平复了,正好药也晾得差不多了。
就小半碗,勇敢喝了,这里就不会不舒服了。李裕指了指他额头,还有胸前。
丁卯应当是很的很不舒服了,所以李裕说完,他一面喝一口就喊一声苦,不喝了,但最后还是被李裕哄了很久,将这小半碗药喝完。
李裕终于长舒一口气。
见李裕如释重负的模样,温印笑了笑。
***
已经在山中停留了一晚上,周围到处都有寻人的驻军,周遭也不算安稳。
等李裕这处处理妥当,一行人就重新开始上路。
丁卯同旁人在一处不合适,就坐在温印和李裕的马车里。
他还生着病,方才同李裕说话精神了些时候,眼下,又有些迷迷糊糊的,便躺在温印怀中小寐了一会儿。
原本昨日从卢城出来,只需要大半日就可以抵达下一作城池,但当时一场暴雨将人困在了山间。眼下雨过天晴,彭鼎又让人探过了,路是通畅的,可以上路,便继续下山。
但虽然路是通的,但一路并不顺利。
一是昨晚暴雨过后,虽然路没有中断,但到处都有被吹倒的树,还有不少积水,因为积水很深,盖住了地面,所以有些泥泞容易卡不见,陷入其中,所以除了早前有人探路之外,马车走得都很小心,便不敢快。
二是,来来往往都有搜人的驻军,不过这是娄家的车队,又是娄长空亲自在,周围的驻军也没怎么为难,要为难,昨晚在破庙的时候就为难的,眼下只是例行公事查看,但例行公事也需要时间。其中,也真遇到一两处驻军上马车搜的,但听说是娄长空的儿子,也没多说旁的。
丁卯早前在京中,李恒因为病着,所以为人低调,见过丁卯的人很少,而且这些搜寻的人,明显应当目标不在小孩子身上,所以都顺利过关,只是反倒让李裕开始回想李恒的事。
丁卯在温印怀中睡着,李裕撩起帘栊,目光一直落在马车外,思绪却停留在别处
他在想李恒的事。